“想不到昭善郡主還會做菜”,忠勇侯夫人嘴上稱讚,心裡卻不置可否。
世家大族嬌養出來的女兒,將來都是嫁入同等門第當掌家主母,雖說也會為丈夫洗手做羹湯,但幾乎都是嘴上說兩句,嫁入夫家幾年不知道廚房門朝哪開的女子比比皆是。
畢竟像做飯洗衣這樣的粗活,自有下人來做。
昭善郡主堂堂郡主之尊,竟自降身份進庖廚,果然是養在莊子上的,世家大族的禮儀規矩半點不通。
忠勇侯夫人想著又夾了一塊煎豆腐。
白柔音豁然起身,“小師傅,清寧大師可在?”
小沙彌被嚇地後腿半步,“清寧師祖正在東廂房。”
白柔音提起裙角出了門。
“柔音,你去哪?”忠勇侯夫人見女兒腳步不停,轉頭斥道,“還不快追上去,小姐要是再出了事,我要你好看!”
連翹想到茯苓的下場,忙不迭地點頭,抱起架子上的披風就追了上去。
忠勇侯夫人讓人服侍著穿了披風,稍稍落後一步,等她到達東廂房時,已聚了不少看熱鬧的香客。
有女子嬌俏的聲音大聲質問道,“靜安寺口口聲聲說不殺生只吃素,可今日送來的齋菜卻用葷油煎過!清寧大師,你必須給香客們一個說法!”
“究竟是葷油不算葷腥,還是靜安寺改了規矩,亦或是靜安寺欺騙我們這些香客。”
忠勇侯夫人一驚,忙撥開眾人上前,見這次闖禍的不是自家孩子,方長舒了一口氣。
白柔音站在顧萱身旁,悄悄地拉著她的袖子,“萱妹妹,別說了。”
“為什麼不說?難道我說錯了?”顧萱越說嗓門越大,“去年冬天西北受雪災,本小姐好心好意給靜安寺捐贈幾十斤油酥糕,想幫靜安寺渡過難關。”
“誰知卻被清寧大師婉拒,說什麼佛家不殺生只如素,葷油乃豬肉煉製而成,亦是殺生!”
“本小姐如何勸說都不肯接受,最後還把本小姐和捐贈的幾十斤油酥糕拒之門外!”
“這才過了多久,怎的就能吃油了?還堂而皇之地做成齋飯送給香客!靜安寺的臉未免變的太快了些!”
白柔音用力拽了一下她的胳膊。
顧萱看著白柔音嬌怯的臉,心裡的怒氣更上一層,“人人都道靜安寺乃佛門清淨之地,誰知也是個藏汙納垢、骯髒不堪之地,佛祖眼下盡是阿諛奉承、捧高踩低之徒。”
圍著的夫人們小姐驚呼,這顧七小姐是瘋了不成,竟然敢在佛門之地說這種違逆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