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含笑射出一箭,正中稻草人心口。
“哇!”秋雨邊鼓掌邊繼續道,“除此之外,也有不少人替繼夫人說話。”
什麼千辛萬苦生下嫡子,什麼溫良賢淑放下身份親自迎外室進府,什麼為教養外室兒女不惜交出掌家權,生生將一身髒水洗乾淨了大半。
“這樣也好”,唐昭瞄準稻草人,“安氏雖有正室名分和老夫人幫襯,終究不敵魏國公偏心,如今名聲大有改善,也好跟宋清顏鬥個你死我活。”
“姑娘不怕安氏翻身?”
唐昭鬆開弓弦,“翻身?在我這個原配嫡女和受害者面前,她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咻!箭矢射穿稻草人的頭顱,狠狠扎進地面青磚。
三天後,洛陽下了第一場春雨,康治帝親自出宮視察災區,見災民都在熱火朝天地準備春耕,田野間一片欣欣向榮,自洛陽雪災以來一直懸掛的心終於安定下來,精神一鬆,回宮便病倒了。
御醫在龍床前守了一天一夜,康治帝才醒了過來,這一場風寒好似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康治帝昏迷又醒,醒又昏迷。
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子在群臣的堅持和皇后的支援下,暫理朝政,每日忙的焦頭爛額,還要親去養心殿侍奉湯藥。
一轉眼便到初夏。
御醫在康治帝的示意下強行施針,康治帝終於有了一絲精神,抬手衝跪在腳踏上殷殷看著的太子招手。
康治帝蒼老的手撫上太子的頭頂,“一轉眼,你也當了三十年的太子了。”
“這三十年,你雖有做的不當之處,可總得來說並無大過,該有的胸襟和手腕也不缺”,康治帝看著他親手帶大的嫡長子,“只是對待西北之事上,常常衝動。”
太子低頭,“兒臣知錯。”
“父皇明白,宣王掌管三十萬西北軍,可是太子,西北軍不止讓你不安,更讓突厥夜不安寐,無論你們如何爭鬥,這大渝江山始終屬於顧氏皇族,可若有一日突厥兵臨城下,那這天下真要改朝換代了。”
“兒臣知錯。”
“你是太子,未來的皇帝,宣王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是你的臣子,你的助力,更是你的臂膀!”康治帝雖病重,但帝王之威不減,“天子守京都,藩王鎮邊疆,只有顧氏皇族的兒郎團結一致,才可保大渝江山傳承萬年!”
太子心神大憾。
“宣王重情,你與宣王一齊長大,自幼便友愛弟弟,宣王離京之日親口對朕說,願為兄長守衛大渝江山”,康治帝呼吸急促,“你可曉得這是什麼意思?”
太子連忙伸手為康治帝順氣,大哭道,“兒臣明白,以前是兒臣被蒙了心遮了眼才誤會了二弟,兒臣立誓以後斷不會再如此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