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其中還有不少宮中秘聞。岑月想了一會,便將其丟到腦後,反正此事與自己無關,反倒還讓自己得了這麼一處賞景的好地方。她不再繼續追問什麼承卿宮之事,拉著清芽開始在海棠花林中穿梭,走得累了,就到小亭子裡頭坐下歇息。
“主子您先坐一會,奴婢去取件披風和手爐來給您用上,順便拿些茶水點心。”清芽用帕子將桌凳擦拭幹淨,然後向岑月請示道。
“嗯,你去吧,不用著急。這會並不冷。”岑月專心致志地看著海棠花如雨般灑落一地,有些遺憾不是桂花,然後又想起了在青羅村做桂花糕的日子。
算起來,上回收到家裡的信,也是快兩個月前了。不知道如今家中如何,爹孃身子可都還硬朗,小弟說要準備考科舉,也不知會不會缺什麼;至於阿兄……皇上說很快會有訊息,也不知這很快,是要多久。
就在恍惚出神之際,她好似看到了,稍遠處的花林間有道影子一掠而過,當即驚得回過神。可等她再次定睛望去,卻什麼也沒看到;正當岑月遲疑著是不是要先回去,叫人過來看看的時候,清芽及時地拿著東西回來了。
“清芽,剛才那邊好像有什麼跑了過去;你找幾個太監過去看看。”岑月壓低了聲音吩咐道。
清芽聞言愣了下,將東西放到桌上,然後也沒叫人,自己走了過去。岑月想了下,也跟著過去看。
可是走到岑月剛才看到影子掠過的地方,卻什麼也沒看到。
“主子,什麼東西也沒有啊。會不會是已經跑掉了?主子您看見是什麼了嗎?”清芽彎下身,仔細地看了幾遍,也沒發現有什麼痕跡。
“許是本嬪看錯了。算了,先回去罷。此處畢竟是咱們玉瓊閣後門,還是找幾個人來看著這,免得日後出了麻煩。”被這麼一鬧,岑月也沒了興致在亭子裡賞花吃茶,便決定打道回府。
清芽贊同地點點頭,沒有勸什麼,再次拿起東西,跟在岑月身後回了玉瓊閣。
在岑月百無聊賴地,想起答應皇上的事,帶著人去自己的庫房找合適的布料時,崇熙帝剛下朝回正陽殿。
“皇上,您要老臣查的人,可是叫岑鐸?”兵部尚書嚴關黎跟著進了殿內,迫不及待地向皇上確認道。
見他如此高興,崇熙帝略有些詫異:“是,可有他的訊息了?”
兵部尚書點頭應是,語氣中滿是欣賞,一高興愈發聲若洪鐘:
“此人的確就在邊關,且還是前些日子,帶兵將戎族打得落花流水的先鋒小將。老臣看了其與邊關守將一道遞上來的摺子,其於帶兵打戰之道上,頗有不凡見地。假以時日,必將又是熙朝的一員良將!老臣先在此恭喜皇上,大業可期了!”
“哈哈,愛卿看來非常賞識他啊。”崇熙帝被他一番話說得亦是心情激昂,不由開懷大笑,“你可知朕為何要查他的訊息?”
“老臣的確不明白,皇上是從何處得知此人的。”兵部尚書老老實實地回答說。
“若是朕告訴你了,愛卿可要答應朕一件事。”崇熙帝放了個關子,見嚴關黎遲疑片刻答應了,才接著說道,“他就是悅貴嬪的兄長。朕是應了悅貴嬪的請求,替她查兄長岑鐸的下落。沒想到……岑鐸居然在邊關立下這般多功勞。不過朕不明白的是,為何此前朕都未曾聽說此人?”
“因為按例,邊關不是戰事急奏的,都會先送到兵部,然後再呈稟上聽。而這些摺子都是這兩天才從邊關送到兵部的,是以皇上您才未能知曉。”兵部尚書解釋說,然後想到皇上先前的話,小心地問了句,“那……不知皇上想要老臣答應的,是什麼事?”
“原來如此。”崇熙帝聽完,若有所思;過了一會,他招了下手,示意兵部尚書近前。等人走近了,他低聲交代了自己要其答應做好的事。
兵部尚書嚴關黎聽完皇上的吩咐,神色有一瞬的複雜,隨即低頭應是。然後,他又向皇上遞上了邊關送來的幾份奏摺,彙報完其餘事情,才在皇上準允後,離開了皇宮。
崇熙帝翻開其中被特地放到一邊的奏摺,神情莫名,手在桌案上輕叩兩下,心中很快有了決定。
這夜,暮色降臨之後,後宮各處的妃嬪們聽聞皇上今夜沒有傳悅貴嬪過去,心中頓時覺得有了希望。她們都叫宮人亮起宮門外的燈籠,自己站到殿門處,翹首以盼著,希望得到皇上臨幸傳喚的人會是自己。
可是她們都失望了,皇上的鑾駕從她們宮門外經過,卻沒有停下來。
打聽到皇上去了李美人那,後宮眾人都愣了半天,沒想起來那是誰。可知道的雲妃卻氣得又摔了幾樣東西,一夜沒睡好覺。她身為最高位的二妃之一,先頭那個賤婢就不說了,居然還被自己宮裡的一個美人先得了寵,叫她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