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一輩子待在這,我倒是有個主意,就不知道雲妃姐姐、哦不,該說是雲庶人你,願不願意抓住這個機會了。”雲瑤的話音未落,門外就傳來了一女子的聲音。
只見來人以帷幕遮著臉,一身月色衣衫,從昏暗的夜色中走進來,然後在雲瑤的疑慮的目光中,摘下了帷幕。
“是你?!”雲瑤看了一會,許久才想起來來人是誰,頓時驚道,隨即滿臉懷疑,“你說你有主意,本、本小姐要如何相信你區區一個……”
“是我。相不相信是你的事,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就這有這一個機會。若是你不信,那你只好呆在這陰森森的鬼地方,一直待著,直到死。”來人極為淡定地看著她,雖問著話,卻語氣篤定,“所以,這個機會,你要,還是不要?”
“你說吧,需要我做什麼。你明白,我現在身處冷宮,能用的人手幾乎都折了。”雲瑤猶豫許久,終究耐不住能離開冷宮的渴望,說道。
來人對於她的答應毫不意外,不過卻沒有說要求,反而說了一件事:“科舉鬧事,皇上已查到雲家頭上,而且還有其他會讓雲家傾覆的事也被發現了。想必雲家對皇上查到的事會很感興趣。”
“你突然說這個想做什麼?你到底有何居心?!”雲瑤警惕地後退一步,盯著來人連聲質問道。
“讓你的人把這些話帶到你爹雲左相耳中,他會知道該怎麼做的。到時候,我會幫你離開冷宮,讓你回到雲家,繼續做你無憂無慮的大小姐。”女子低低的聲音帶著引誘的意味,“我知道你會有辦法把話帶回去的,對吧?”
她說中了雲瑤的那點心思——想離開冷宮,做回雲家無憂無慮的大小姐;所以沒有遲疑多久,雲瑤就答應了她的要求。來人滿意地笑著放下手中的食盒,重新戴上帷幕,走了出去。
等人離開之後,雲瑤對雨霞低聲吩咐了幾句,雨霞點點頭,走到屋外,謹慎地向四處看看,快步跑到冷宮的一處角落,點亮手裡的半截蠟燭;等了好半天,才終於有人從角落暗處走了出來,不耐道:“家主都說不必管她了,你還有什麼事?!”
聽著雨霞低聲說了一陣,那人臉色逐漸變得凝重,對她點頭道:“把人看好,我這就把訊息傳出去。你家人有雲相讓人照顧,好著呢,做好你該做的事,雲相不會虧待你家人的。”
“奴婢明白,請雲相還有夫人放心,奴婢會看好瑤小姐,決不讓她再做拖累雲家之事。”雨霞滿臉感激道。
那人敷衍地說了幾句誇贊的話,然後急匆匆離開冷宮,走向某處。
……
翌日,天尚未明,福滿看著時辰差不多,就進去喚皇上。
昨日正好是沐休,所以崇熙帝並未上朝,也有空陪著岑月和孩子;到了夜裡,他也不想回正陽殿去。於是,就在老嬤嬤不贊同的目光下,他堅持留在側殿歇下。不過出於別的考慮,崇熙帝並未與岑月睡在一處,而是讓人搬來了一張床榻,睡在孩子的另一邊。
聽到福滿的聲音,他很快就醒了,擔心吵到孩子還有小宮女,他讓福滿拿著衣服到外間為自己更衣。
這日早朝,出乎崇熙帝意料的平靜。原本他以為雲家,會因為自己下令廢雲嬪為庶人並幽禁冷宮而有異議;沒想到雲左相聽到他問及此事,就跪下直言自己教女不嚴,差點害了皇嗣,皇上能不計較雲家之罪,已是寬宏大量。
雲左相這麼一說,他就是想借機對雲家發難,都不行。好在他早就讓人在查雲家犯下的其他罪,只待罪狀確鑿,就將雲家一舉拿下。
因為早朝上,百官無事啟奏,沒多久崇熙帝就讓福滿說了退朝,準備回到靈犀宮去。可剛回到正陽殿更衣,他就聽到福滿說木太傅求見;以為是有關科舉之事,他只好先回到前殿。
“木太傅急著見朕,可有何要事?是科舉有什麼問題?”崇熙帝一回到前殿,就先問道。
“不是,科舉事宜進行得很順利,後日就是最後一場。”木太傅說著臉色有點微紅,“臣的女兒……義女籌備的女子學堂,一月後是第一場講習授課,她想請昭妃娘娘到場做開課授禮之人。臣拗不過,只得厚著一把老臉,來求請皇上。”
崇熙帝微微一愣,隨即明白木太傅說的義女是誰,想到小宮女一早就跟自己說,然後自己也承諾過的事,不禁和緩臉色,笑道:“此事木太傅你不說,朕到時也會帶著昭妃去看看的。想必昭妃也很樂意做這個授禮之人。”
“多謝皇上,臣這便回去與她說此事。老臣告退!”木太傅高興地行禮退下。
見沒人再來求見,崇熙帝方讓福滿替自己更衣,然後快步往靈犀宮而去。在看到小宮女的時候,他突然改了主意,決定先不說今日木太傅所言之事,找個藉口讓她學授禮之人應做之事就行,到時候也能有個驚喜。
側殿內,老嬤嬤正在與岑月說著明日洗三禮之事,因為是龍鳳胎,大吉之兆,福氣深重,滿月禮周歲禮都是必須大辦的;為了壓壓福氣免得過之不宜,洗三禮只能簡單操辦一番。
岑月對於洗三禮不大辦沒有什麼異議,畢竟孩子才那麼小,人太多、過於繁瑣反倒會累著孩子,也容易出事。簡單點正好。
崇熙帝進來之後,聽到他們在說洗三禮,忽然想到一事,問道:“你可要請李夫人進宮來看看?按規矩,洗三禮你家人也是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