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次注意到這個宮女,他就覺得這宮女身上,有種矛盾感,讓她看起來,與其他宮人不同。而且,最關鍵的事,他在這個宮女身上沒有感覺到令自己厭惡的東西。每次逗她,都能讓自己輕鬆些許。
“皇兒,哀家想著先讓岑月去禦膳房一段時日,代哀家照顧你的膳食,你意下如何?哀家本是想送岑月和冷蓉去正陽殿伺候的。有她二人替哀家照料你的飲食起居,哀家也能放心些。”
太後舉起茶盞,輕啜了一口,裝作沒有看見自己皇帝兒子嘴角的笑意,說著話鋒一轉,“還是算了。正陽殿那麼多宮人,若是還不能照料好你,也該都送去慎刑司了!福滿——”
“老奴在。”福公公偷偷看了他們皇帝陛下一眼,上前一步應道。
“這禦膳房還有其他宮人,回去好好敲打敲打,這麼多宮人伺候著,還讓皇上每日不按時用膳,未能好好歇息?!主子這樣的時候,做奴才的就該上前勸……”
太後的話還沒有說完,崇熙帝便急忙開口道:“母後一番苦心,朕自然應當接受。那兩個宮女就先到正陽殿伺候好了。岑月若是母後想著她的手藝了,也可以吩咐她做了送來寧禧宮的。”
看見他這般急慌慌打斷自己的話,太後非但沒有惱怒,反而露出了別有意味的笑容看了他一眼,轉頭看向下方站著的宮女,吩咐道:“哀家和皇上的話,你可都聽明白了?回去收拾好東西,明日你就去禦膳房當差罷。尚宮局那頭,哀家也知會過了。”
“是,奴婢明白。”岑月一臉溫順地低垂臻首,掩飾心底的紛亂思緒,應道。
“記著哀家說過的話。退下罷。”
太後最後那一句話,讓岑月的心頓時被揪了起來。
她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太後是在提醒她前日許嬤嬤跟她說的那些話。若是她做了什麼有害皇上的事,她爹孃兄弟的性命就危險了。這其實並不是她害怕的。
她害怕的是,有其他人也這麼威脅她,甚至來陷害她,順便藉此除掉她一家。
思來想去,岑月終於有了一個想法:她要去求太後,在她自己還沒有能力護住家人之前,求得太後的庇護。
太後最在意的,是皇上的安危,以及熙朝江山社稷。前朝之事她做不了什麼,但是她會用盡自己所能、所有,以性命擔保,讓皇上身子康泰、安全無虞。
也許用這個,可以求得太後對她家人的庇佑。
那邊岑月愁眉苦思,終於打定了主意,準備晚膳後去尋許嬤嬤,求見太後;這頭崇熙帝來寧禧宮的目的達成,也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留著關切了問了幾句太後的身子如何之類的。
崇熙帝離開回宮之後,太後終於沒忍住,向許嬤嬤笑著抱怨道:“徵兒他剛才真著急了,虧哀家還以為他能忍多久。看樣子,這回過來看哀家,說是這麼說,其實是為了岑月那小宮女吧?”
“皇上再孝順不過了,這宮中誰不知道?這次想必也是主子您說了,皇上才答應下來的。若是皇上想要向您要岑月,何必又多個自己不喜的冷蓉?想來是因為皇上明白主子一番苦心,不願讓主子您失望。”許嬤嬤擔憂太後心有不悅,便斟酌著話,勸道。
太後擺了擺手:“徵兒是什麼樣的性子,哀家還是知道的。要是真不上心,他就不會答應哀家說的話了。那叫岑月的宮女若是個好的,倒也無妨。只要她記著哀家的話,在乎她家裡;徵兒有那麼一兩分上心,哀家反倒會高興。至少有個人能讓咱們皇上看中,說不定哀家的皇孫也不遠了。”
許嬤嬤恍然大悟,笑著應了聲是。
得了太後口諭,回去自己歇著的屋裡收拾東西的岑月,收著收著,動作漸漸慢了下來。
聽太後和皇上那話裡的意思,此次被調去正陽殿的人,除了自己,還有一個宮女。會是誰?自己應該會被分到禦膳房去,那個宮女呢?
岑月仔細想了想,突然記起了一個人——冷蓉,在她能夠知道的所有宮女之中,唯有冷蓉是跟自己一樣,被太後選出來,受了許嬤嬤專門的教導的。而且,當時太後其實是很看好冷蓉的,只不過因為自己得了先機,許嬤嬤才沒有繼續教導她。
可是,為什麼太後又突然想起冷蓉來了?
“岑月,你這是在幹什麼?”小圓的驚問聲喚回了岑月遊離的思緒,她拉著小圓在自己身旁坐下,小聲地解釋了一番。
“啊?你是說你要進禦膳房了?!”小圓聽完,壓著聲驚呼道。
作者有話要說: 蠢初頂著鍋蓋上來更新了~今晚應該還會更一章的,嗯,估計會比較晚,小天使們可以明早起來再看新章~挨個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