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開,扶我坐一下!”
這麼一會的時間,紅姨看上去因為季雲開的到來精神頭好了不少,但季雲開看著紅姨變得紅潤的臉色心卻在下沉,這明顯是迴光返照啊!
季雲開抿抿嘴,卻還是一手拿了一塊柔軟的枕頭一手很輕緩地把紅姨虛弱地幾如一張紙片的身微微攙扶起來,“還可以嗎?”
紅姨輕輕點了點頭,看季雲開退開些許,才輕輕勾了勾唇:“你還是老樣,半點不喜與人近距離接觸,我剛剛難為你了吧!”
“不會!”季雲開搖頭,她才沒有那意思,只不過怕自己控制不好力道罷了!
紅姨打趣一句也不再多,她自知自己現在的狀態,一句便少一句了!
“我讓川兒找你來,依你的能耐,想必多多少少猜到我的身份了吧!”紅姨挑挑依稀能看出往昔精緻精明的眉眼,只不過卻不見了往日的顧盼神飛一派張揚,但一副婉約的姿態依舊讓人忍不住心折,“川兒的父親,的確是你的二舅舅,李擎蒼!”
因為有了這方面的認知,季雲開倒是沒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很淡定的接受了這條資訊。
紅姨看季雲開臉上從沒變過的淡定,眼神不覺有些縹緲起來,“起來,你和你的二舅舅真的很像!想我紅拂精明瞭半輩,卻從沒想過會栽到你舅舅身上,還為他生了一個女兒!”
季雲開看著陷入會議中的紅姨,淡定地出了一個事實:“我沒見過我舅舅!”
“是啊!”紅姨有些遺憾地看了眼季雲開,但季雲開覺得她更像是透過自己看某個人的影,“川兒也沒見過!你舅舅他,死的太早了!”
“為什麼想要讓我接手紅館,您這麼一番算計,我也如您願來了,給我個理由!”
季雲開一直都是清醒的,天下間不可能有白吃的午餐,紅館就算到了她的手裡,她也不會就此覺得自己是紅館的主人可以為所欲為。
任何事,都會存在條件。
親情牌不管用,這是紅姨早就料到的。
索性,她還有後招。
“你看到那些青梅煮酒的人了嗎?”
見季雲開點頭,紅姨眼裡流露出一絲嘲諷,“世上的人,每一個都有私心,只不過是大的區別。私心太大,就會無視生命,不擇手段只為自己,私心了,顧著自己吃飽穿暖,拿不出算計世界的豪情!我這紅館,傾了我全部的力氣,發展成如今的存在,最初的初衷,也不過是讓川兒回到一個正常人!可知道的越多,我就越絕望,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紅館到底觸及了什麼!”
季雲開心想,我也不知道!
“在你來之前,我就想好了,如果你不來,我會拉著那些人一起陪葬,如果你來了,我對你也就只有一個請求,你能不能把我的骨灰,帶到擎蒼的身邊!”
雖然話題跳躍的太快,但季雲開看著紅姨眼裡的哀求,還是輕輕點了點。
固然不知紅姨和她二舅舅之間如何,但畢竟這兩個人曾經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季雲開推己及人,答應地並不勉強。
紅姨不知道按了床頭上的什麼按鈕,季雲開只覺得面前藍光閃了一下,再抬眼就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投影,畫面赫然是紅館最下面一層的場景。
老實,季雲開在第一次來時,也只不過是進了第一層。
猶記得她那位精通建築結構學且對機關也有所涉獵的師傅龐論曾過,這一座傳自好幾百甚至千年前的建築,給他能研究好幾年。
無他,精妙複雜不足以形容這座玲瓏樓,光是這座樓本身,就絕對能把人坑得底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