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猛然轉身,眼睛冷得可怕。
“殺!朕就是要告訴天下人,誰亂,誰死!就算是朕的兒子,也不例外!”
長孫沖一震,隨後,與獨孤謀一起,躬身行禮,一人架了一邊,將亂跳的李象,直接拉了出去。
李承乾遙遙的看著阿房的方向,他久久不能將心平下來,為了收束皇權,為了警告天下人,拿自己親兒子開刀。他想麼?但是這就是命,皇家的命!皇帝狩獵天下,總要打幾個出頭的鳥兒,誰讓你這麼蠢!劉旭都快明白的告訴你,這是一個陷阱,你還來!你真是,蠢到該死!
李承乾不斷的安慰著自己。
但是,
他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
他又想到了他的父皇,當年,他也多少次沖動的想要逼宮?他看著這個皇位,這個位置啊,害了多少人?天下多少人想得到它?
李承乾又坐了下來,說實話,冰冷冷的,絕對不如劉旭家裡的躺椅沙發舒服。
想到劉旭,李承乾又苦笑著搖頭。
“這次,你更不會出來幫我了吧?你是不是躲在家裡罵我?你肯定會的,你會跳著腳,指著鼻子罵,李承乾,你就是個混蛋!”
自己是混蛋吧?以前聽劉旭說,做皇帝的,都是壞蛋,只有壞蛋,才能統治天下人。好人是天下最可憐的,因為他們永遠都活在社會底下。
是這樣麼?
李承乾撫著額頭想了半天,然後笑笑。好像還真是如此。一個皇帝,狠不下心來,那他就不是一個好皇帝,一個皇帝,沒有一點禦人的手段,那他更加不是一個好皇帝。這些,都需要皇帝去與大臣們勾心鬥角。
“嘿,旭子,你該說,這朝堂裡,沒有一個好人就是了。你看看啊,那些個人,要麼愚蠢到幫李象,要麼,就如同長孫無忌一樣,在幕後謀劃著一切。但是我還是不能不遵循他的意思啊,畢竟,朝堂還需要一個長孫沖來平衡勢力。”
他長長的嘆氣,然後眯著眼睛,靠在椅子上面。
侯憐兒端著一碗湯藥,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著跪了一地的內侍還有宮女,她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後揮揮手,那些人就趕緊退了下去。
李承乾睜開眼睛,就看見侯憐兒試著湯藥的溫度,那藥一定很苦,因為她皺了幾次眉毛了。
李承乾笑了一下,然後費力的起身,侯憐兒見了,趕忙過來攙扶。
“定是累了吧?將這湯藥喝了,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李承乾點點頭,又搖搖頭。
“朕休息不得啊,父皇畫下了偌大的藍圖,朕還要仔細的斟酌上色。遼東那邊要開油田,咱們這邊,又要開煤礦,當然,最重要的,是益州南詔那邊,銅礦,鐵礦,這些都需要的,現在青雀將火車再一次提了速度,長安到洛陽,洛陽再到嶽州,嶽州到蘇杭地區,還要到益州南詔地區,你看看,單單修建這些鐵路,朕就要仔細的每日檢視,這是大決策,鐵路就是一條鏈子一樣,修好了,可以將咱們大唐,緊緊的捆在一起,兵力也能快速的運送。這樣一來,大唐的國防,就更加鞏固了。”
“當然,還有商人,如今的商人,是遍佈全國,從遙遠的西域,到更遠的南海,遼東,這些都是商人的足跡。俗話說,飽暖思,商人有了錢財,他們就想著,要更多的東西,比如權利,他們不急不慢的向朕施加壓力,希望自己可以科舉,可以做官,你看看,這些年以來,多少個朝廷官員的後輩,娶了商人的女兒,以前,你可敢想象?但是這些,朕不能阻止啊,這就是潮流,是趨勢。朕能做的,只有好好把控好朕的官員,讓他們不要太過的玩弄權柄,官商勾結!”
“大唐還要修建更多的學堂,醫院,這些事情,都需要我去仔細的斟酌,到底該怎麼做。前幾天,遼東薛仁貴那邊,又來了摺子,說已經離去的倭國人,又在倭島附近轉悠,看來,他們是沒爭過南海的張仲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