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淅淅瀝瀝,下了一整天,入夜也沒停。
崇政殿內,一陣風卷著濕氣吹了進來,華貴的紗帳輕輕搖曳,露出裡面藤蔓般痴纏的身影。
“皇上……”謝瀾音攀著蕭元肩膀,如泣如訴的聲音終於隨著他的停止而低了下來。
蕭元埋在她肩頭,呼吸平複了,他才慢慢抬頭,無奈地看她,“指甲是不是該剪剪了?”
雖然被她抓的時候挺盡興,但現在停了,那疼勁兒便一股一股湧了上來,以前還好,她不會太用力,今年不知怎麼回事,好像跟他有深仇大恨般,撓地特別起勁兒。
謝瀾音看看他依然泛紅的俊臉,蠻不講理地將手擺到他面前,“皇上嫌我指甲長,那你幫我剪指甲啊……不對,皇上日夜憂心政事,哪有閑暇幫我做這種事情,我看皇上以後夜裡也不用叫我過來了,您該夜以繼日處理政事才對!”
說著嫌棄地推還賴在她身上的男人,紅唇抿得緊緊的,那賭氣樣,哪像剛剛與他恩愛一場?
蕭元一聽就懂了。
她生兒子那天他答應她了,要放下政事專心陪她幾日。年前她坐月子,年後正月二月天冷不適合出行,三月裡前半月有點忙,終於抽出空了,這又下上了雨,白日裡看她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原來心裡非常介意,介意到敦倫時悄悄抓他洩氣。
心中好笑,蕭元捧住她臉親道:“等這場雨停了,我就帶你出宮散心。”
謝瀾音狐疑地盯著他,“真的?”
蕭元一本正經地舉起手,“我對天發誓,若……”
“不許你胡說!”謝瀾音捨不得他發誓,朝堂上不定有什麼突發情況,萬一真有事情將他絆住,難道她就因為不能出宮就讓他應驗毒誓?
謝瀾音自認是個非常溫柔體貼心疼丈夫的好皇後,不會讓他冒一點險。
蕭元就知道她心疼自己,摟著她繼續膩歪了會兒,便抱起人去浴室沐浴了。
回來時,龍榻上已經換了新的被褥,蕭元摟著嬌嬌的妻子,酣然入睡。
翌日天終於放晴了,到了月底,蕭元決定帶謝瀾音微服出遊。
真的可以出門了,謝瀾音倒有點捨不得兒子了,抱著小家夥松不開手。六個月大的元宵白白胖胖可愛,窩在娘親懷裡瞅著娘親笑,完全不知道父皇娘親正打算丟下他出宮偷玩呢。
蕭元已經換好了一身常服,見妻子這樣,他坐到榻上,故意道:“行,既然你捨不得兒子,咱們今日不去了。”
謝瀾音到底是憋壞了,親親兒子,將小家夥交到了乳母手裡。小元宵脾氣更隨娘親,有人哄就好,並不是特別黏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