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衣抱拳,說完要走。
黑衣小廝拉柳荷衣袖,小聲道,“公子,掌門要走了。你轉身看看啊!”
柳衣背後長劍出鞘,在空中轉了一圈,停留到他身前。
“公子,別生氣了,快和掌門告別啊!”
柳衣躍上長劍。
黑衣小廝快急哭了,“公子,掌門真得要走了。”
柳衣轉頭,喊道,“小荷,我走了。”
此時天色已深,柳荷頭埋在一片陰影中,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見到到他衣袖中,露出的一截攥緊的拳頭,他始終不肯轉身。
柳衣看了一眼柳荷背影,無聲嘆氣。
我問師父,“為什麼柳衣將柳荷留在這裡,是不要他了嗎?他以後要和我一樣,是乞丐嗎?”
明軒湊過來,見縫插嘴,“他爹不是不要他,他自身都難保了,怎麼會帶著他呢?”
師父看向明軒,淡淡道,“你倒是什麼都知道。”
明軒頷首躬身,不敢直視師父,有些心虛道,“弟子略知一二。”
師父道,“你略知的一二,倒是比我訊息還要靈通,你既說我要收關門弟子了,那這個你口中的乞丐,便是你們最小的師弟了。免得我日後再收徒弟,旁人說起今日所聞,說我的徒弟,是個撒謊成性之人。”
明軒跪地磕頭,“弟子知錯。弟子願意受罰。”
我盯著明軒謙卑的姿態,津津有味,這個鼻孔朝天的人,難得會在師父面前,低下頭來。
師父嘆氣,“明軒,你可知曉,罰你並不是我的目的,我只是想叫你改改這目中無人的性子,免得日後吃了大虧,後悔莫及。”
明軒垂首,不敢直視師父,只誠惶誠恐地磕頭重複著,“徒兒省的了,徒兒這就去思過崖,面壁一個月。”
師父應允後,他就領罰去了。
我問師父,“你很恐怖嗎?”
師父反問我,“你覺得我恐怖嗎?”
我搖頭,“那他為什麼這麼怕你。”
師父說,“與其說他怕我,倒不如說他心虛,心中有鬼的人才會害怕。”
柳衣見師父處理完事情,再次向師父告別,“師兄,我走了。”
師父抱著我起身,踱步到柳荷跟前,說道,“你阿爹要走了,你不送別嗎?”
柳荷緊繃著面孔,不語。
師父也不在意他回答與否,轉頭對柳衣說,“留一晚吧。”
柳衣有所忌憚,“沒時間了,師兄,我不能拖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