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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塞羅那,阿彌陀佛 (3 / 8)

在這個婦女地位令人不敢恭維的國度,我大膽地拉著他,踮著腳湊到他耳邊說:“我給你回禮。”左挑右挑,我拿起一件披肩,上面有巨大的大象圖案,大象在尼泊爾的神聖感染了我,我買下這件披肩,走進正在看明信片的老陳,從背後披在他身上,咆哮的象群,十足的異域風情。

旅店終於開始供電,老陳把披肩搭在畫架上擋住畫像,問:“要閉眼睛嗎?驚喜都是這樣開始。”

我這下覺得等不及了,不顧他的浪漫,掀開披肩,就在看到畫的那一刻笑了。他畫了一隻草原野豹,雙眼發出閃耀的磷光,毛色鮮豔,唬人的黑斑一塊一塊,□□真的像是我。

他確實是個令人敬畏的藝術家。

“你是個近乎完美的獵手,但是,只能獻給短途的愛情。”他說。

我笑,裹住寬大的披肩。老陳說得對,我不在乎他的過去是否落魄,他的未來是否迷茫,我只願此刻擁有。

“等我們離開西班牙,我就停止愛你。”

“發誓?”

“發誓。”

“不要對上帝發誓。”他輕笑。

“我知道,”我也笑,“我對佛發誓。”

我們都知道,身為信佛的人,誰也不會在藍毗尼說謊話。

我說:“既然如此,給我一場杜松子酒一樣痛快的旅途。”

他的雙眼熾熱,我打趣:“佛祖也澆不滅性空真火。”

老陳看著我笑:“我將來要是遁入空門,第一個忘卻你,才能過後面的每一關。”

朝陽從窗簾的縫隙鑽進屋子,陳舊破爛的旅店小房間,只剩兩人的纏綿和溫存。

4.

愛別離,怨憎會,撒手西歸,全無是類。不過是滿眼空花,一片虛幻。

到達西北非卡薩布蘭卡之後,我們在港口停留。“從這裡能看到對岸的流浪者大街,一個男生正在搖鈴,法器金剛鈴。”我瞎說。

“我也看到了,”老陳也胡亂應和,“有個姑娘脖子上還戴著十字架,卻對金剛鈴有反應。”

到西班牙的第一天晚上,我們輾轉路途,身體疲累,窩在旅店的沙發裡和衣而眠。歐洲的旅遊基礎設施好很多,我靠著他,抬眼看窗外,對面嬌妍的鮮花垂在窗臺。

“你知道為什麼石榴花是西班牙的國花嗎?”我心血來潮地提起。他靠著沙發,勉強睜開眼搖了搖頭。

“很久很久以前,水晶公主愛上了平民小夥子,國王不同意,把小夥子發配到很遠的地方。公主日夜落淚,相思過度而亡。在淚珠灑落的地方長出一棵棵帶刺的花樹,人們為紀念公主,將石榴樹栽遍全國。”

“是個不錯的故事,”老陳的聲音清冷,“那個小夥子也會栽嗎?”

“我想是的,”我回答,“每想念愛人一次,就栽下一棵石榴樹。”

“小時候,母親從外地回家,會給我帶一大盒瑞士糖,一個個五顏六色的小方塊,是我對色彩最初的期待。”老陳突然說起他的過去,我伸手摟住他的腰身,安靜聆聽。

“後來母親走了,從那之後,我再也不吃糖。瑞士糖的色彩方塊成了我的顏料盒,我開始吸煙,用苦和澀填充味覺,忘記過往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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