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慧牙關打顫,搖搖頭:“好好的布怎麼會掉下來,會不會是那魔修變的?”
霍晅早亮明身份,但實在沒想到,這閉關鎖門一心苦修的小修士,連他師傅都非同常人,連修真界的幾位大佬都不曾給徒兒普及一下,便一命嗚呼了。
“不會。本尊與沈兄……都是很厲害的大修士。”
丁慧:“他倒是很厲害,你看著不像,就是兇……”
霍晅忍無可忍:“你別一害怕,就往沈師兄身上跳。給我下來!”
她還沒這麼抱過呢!
真是難以置信,這樣的性情,也能步入金丹。竟然還順利結丹了,沒有被自己的心魔嚇死?
霍晅念及自身,自然天賦不凡,再想起沈流靜,金丹碎裂之後,仍然比她早入聖,於是在心中自吹自擂,得出一個結論,這修真界,一代不如一代啊。
秦芾已經醒轉,正與孟休在院中對弈。
秦芾本是為正事而來,哪裡能坐的下來?偏偏孟休不肯放人,她若堅持的厲害,孟休便嘆氣。
秦芾最終還是坐在了棋盤前,可磨著她下棋的是他,等開始下了,孟休嘆氣聲更是此起彼伏,抑揚頓挫。
秦芾可不管,越發把棋下的慘不忍睹。
庭院前栽種著疏疏落落的金葉落地蓮,院中木架上淩霄花爬了一片,木架下安放著竹幾竹凳。鳳尾草靠在一塊稜角分明的怪石頭上,微風中舒展開綿軟的身子,左右搖擺,與青苔相映成趣。
小小的一處庭院,不過方寸之地,的確花了不少心思。就連霍晅見多了名山大川、奇趣洞府,也不由眼前一亮。
秦芾慢吞吞的走棋,一看便心不在焉,走一步,又要退回去兩步,冥思苦想。
孟休落子倒快,下過之後,便隨手摘下一朵淩霄花插在耳邊,惹的秦芾咯咯直笑。一不留神,被秦芾吞了好幾個。
孟休幫著她收棋,笑著搖頭:“瞎貓也能碰見死耗子。可見你運氣見長,至於棋藝見長,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霍晅剛一現身,秦芾立刻如釋重負,扔了棋,問道:“如何?”
霍晅取出留影珠,交由她自己看,淡淡道:“孟道友倒是好興致。城中出了這樣的大事,還能陪她這個臭棋簍子消磨光陰。”
孟休面色一僵,頓了許久,才道:“許久不見,實在……”這句話,他未說完,又頓了更久,才如尋常一般似笑非笑道,“何況,劍尊與琅華峰主親自查探,這些宵小之徒拙劣手段,自然眨眼可破。我道行淺薄,倒不如留在此處鎮守。但不知劍尊可查出什麼?似乎,不可與我等明言?”
霍晅冷哼一聲,卻聽秦芾冷聲道:“與宋鑒予的死狀一模一樣。這些人,先是被惑神,性情大變,隨後,三氣盡失,究竟是什麼?難不成,是魔修下的什麼禁制?”
不等霍晅答話,沈流靜便淡淡道:“尚不可知。”
秦芾見他語氣冷淡,不願多談,便暫且壓下不再細問。
丁慧既然是唯一的倖存者,孟休自然親自安排。沈流靜今日格外沉靜,與霍晅頷首示意,便不見了蹤跡。
霍晅扶正了一顆被風吹到的鳳尾草,略作感慨:“當年我與你一同遊歷,從未聽你言及,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