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休既然知道秦芾未死,自然是坐立難安,又數次尋找機會動手。可聶青崖實在看的太緊,狡黠如孟休也找不到萬無一失的良機。
三日後,秦芾清醒,聶青崖確認的確是斬殺妖蛇之人,大喜過望。
秦芾剛剛醒來,幾個看守的侍女便匆匆回稟家主。隨後便見到這青年聶青崖眼眶微紅的趕來,唇上有些毛躁的胡茬,三言兩語便套出的確是秦芾殺了妖蛇。
他將昭天尺雙手奉還,笑道:“仙子安心養傷。不知,是否要替仙子通知師門?”
秦芾微微咬唇。姨姥姥不喜她來青州,自然是不讓她知道的好。於是搖了搖頭。
聶青崖又問:“這既然是仙子的法器,但不知道,仙子怎麼會傷在自己的法器之下?”
秦芾低下頭,慢慢摩挲著昭天尺上的符文,淡淡道:“也沒什麼。怪我婦人之仁。這幾日,我養好了傷,便親自了結這樁恩怨。”
聶青崖面上的神色便有些古怪,他雖然知道婦人之仁,並不是專指女子,可一個嬌嬌弱弱的姑娘家,這麼說自己,還真是有幾分怪異。
聶青崖甚是識趣:“仙子雖然修為遠超我等,但如今受傷,還是應當小心。這兩個侍女都有些修為,便留給仙子。”
秦芾這才抬起眼皮看了看他,隨後眼角一彎,一笑之間便沉冷盡去,如沐春風。
聶青崖喜悅非常,派人知會城主和自家的兩位兄弟,孟玉和孟休。孟休本就提心吊膽,聽說她醒來,當即便出了一身冷汗。轉念一想,又冷靜下來,並不見聶青崖興師問罪,想來或許當日她已經昏死過去,根本不曾聽見他的名字。
孟休一直被城主差遣辦事,直到三日後才有時間前去聶府。
秦芾已經大好,聶青崖亦是忙裡偷閑,二人在亭子裡擺了一局。
乍然一見,孟休險些沒認出來。
當日她一身黑衣,頭上用竹枝隨手一挽,連一點多餘的配飾都無。只是那格外殷紅的櫻唇,與明亮的雙眸昭示著,她是一個窈窕動人的小姑娘。
今日卻穿著淺色素紗,額上流蘇與明眸相映生輝,盈盈笑意,無時無刻不映在粉面上。
說話時呢喃細語,神色是欲語還休。
孟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棋下的溫吞吞的,亂七八糟,完全沒有半點佈局。聶青崖敬她是貴客,不好意思叫她輸的太慘,艱難的替她找平。
秦芾卻志不在此,又胡亂走了幾步,就差將自己的帥送上門,給對手俘虜了。
秦芾道:“這次多虧聶道兄相救,道兄想要我如何報答?”
饒是此種情形,偷窺的孟休都差點笑出聲來了。——她這語氣,就差明目張膽的告訴人家,救命之恩,她想以身相許了。
聶青崖還未回答,侍女便一臉喜色的回稟,孟家大小姐遊歷歸家,方才已經進了青州城門。
聶青崖俊朗的臉上頓時爬滿了笑意,起身時差點連棋盤都掀翻了。
秦芾眼中的神光一瞬間黯淡下來,十分知趣的表示,聶道兄若有事,可先去忙碌,不必理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