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秋光淡裡劍氣縱橫,大開大合,殿內都被劍光照的雪亮,連一絲雜色都看不見了——眼前、心裡,唯有這一片白茫茫的純淨劍氣。
霍晅已經開始布陣。
秦芾和莫均遊急忙收斂心神,一心一意的守陣。
霍晅帶來的陣圖,一共一十一張,鋪陳在地之後,自動首尾銜接,聯合成一個完整的法陣。
秦芾只能隱約分辨出自己腳下的,是萬丈光。這陣法是霍晅年幼時自創,專為誅邪,到如今幾經改良。但秦芾從來不知道,這陣法還能用來封印血池。
正疑惑間,一縷血浪沖湧而起,幾乎就要沖到玉階之下。
此時,靈光大作,這縷血浪,竟然被萬丈光生生的斬斷,其中蘊含的魔氣,也被淨化了。
秦芾直愣愣的看著。
此刻,才明白霍晅當初說的,這萬丈光,專為誅邪,是何意。
她想做的事情,果真沒有做不成的。年幼時,能憑著一腔熱血,自創萬丈光。如今,也能固守對曾經的朋友的承諾,一個人佈下這樣的大陣。
血浪不斷的撞擊著萬丈光,都被雷光和劍氣阻隔在玉階之下。
陣符終於全都篆刻在玉階之上,一個個蘊滿靈氣的符文如流水一般輕盈,卻又殺氣騰騰。
霍晅收了靈氣,沉沉的提起劍,劍光無聲,可卻又叫人真切的聽見一聲咆哮。劍光過後,躁動的血池徹底的安靜下來,甚至比數年前,還要寧和了許多。
不落天出口,峽谷如一線。
秦芾親送莫均游出來:“當真要走?”
莫均遊道:“說走,自然不捨。我在此間百年,這些孩子,都是我看著長大的。”
秦芾:“你打算去何處?”
莫均遊思慮良久:“也無去處。也俱是去處。莫家是不必去了,待日後,再回不落天吧。這世上,也唯有此處,能再將我束縛。”
秦芾回到秋光淡,一腳踹開了正殿大門。
血池雖然鎮壓下去,但秋光淡依舊炎熱,如烈火烹鼎。
夏緋已在火熱之中,跪了數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