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疼呀!”
孟休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幾欲作嘔。
秦芾一把捂著臉,實在沒眼看。
那魔修眼睛更紅了,一對上孟玉,茫然了一瞬,拎著人頓了頓:“你是誰?”
孟玉支支吾吾的,隨口胡編:“奴家是跟著爺娘來上香的,不慎走丟,卻被山匪抓了去,賣到了這銷魂窟,可憐爺娘俱在天涯不見,本是嬌嬌女深陷風塵染泥淖……”
秦芾雙手按在額間,咬牙問:“他這都是學的些什麼亂七八糟!你天天跟著他,都教了他什麼?”
孟休壓低嗓音,因為忍笑,語調都有些顫抖:“他每次去酩悅樓,樓裡的姑娘便是一片悽風苦雨,誰的身世最慘,誰的賞銀就越多。難為他,功法總是背不熟,這倒記得清楚。”
秦芾長長的嘆了口氣:“爛泥扶不上牆!”
那魔修聽了這一大串,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只是拎著孟玉在原地徘徊。但秦芾估測的沒錯,他急需應火草療傷,正是因魔功反噬,神智大大受損。
孟玉又編了好幾套,直編的是悽悽慘慘慼慼,見那魔修在原地打轉,還以為自己的魅惑之術,學的太好,一下就將這魔修迷住了。於是膽量大增,試探著道:
“大爺,奴家要和爺娘團聚了,您先放奴家下來吧?”
魔修猛的一甩頭,手用勁掐住了孟玉的脖子,只要這麼輕輕一折,立時就能將孟玉脖頸擰斷!
“鏘”一聲悶響,厲光筆直而出,秦芾起身時,便帶動了一串黑紅的血花,灑在青碧草地上,觸目驚心。
這自然不是魔修的血——而是秦芾自己的血。
秦芾一連攻出百餘招,卻沒有一招能傷到這魔修。她傷越來越重,劍勢越來越緩,很快便露出一個破綻,被魔修一把甩飛。
魔修赤紅的眼鎖住孟玉,就要動手擰斷這嬌少爺細嫩的小脖子,忽然林間一片炫目的雪光。
這一眼過後,魔修像被這耀眼的雪色,奪取了魂魄,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孟休震驚的看著秦芾手中的定神鞭,和這魔修一樣,不敢置信,只能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她竟然抽出了定神鞭。
孟家嫡系血脈才能抽出來的定神鞭。
他腦海中一片空茫。
孟玉終於從魔修鐵臂中摔落在地,早就昏死過去。
秦芾拖著殘弱的傷軀,一步一步走近魔修,將定神鞭刺入他心口,帶出一團白光。這白光便是魔修的魂魄,定神鞭以魂魄為養料,一經觸動,貪婪的將白光吞吸。白光閃爍的微光,在定神鞭上開出了一朵最為潔白的六出雪花。
孟休這才知道,她也是孟家的孩子。
多可笑。
可一樣是同父異母,她為什麼,總護著孟玉?
孟休摩挲著衣袖中的短劍,帶著半身的傷,倚在沉默的樹幹上,靜靜的看她蹣跚回孟玉身旁,將開封後的定神鞭,又封印回去,恢複原樣。
隨後,便聽得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