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晅擔心將他拽不回來,其它法器都會受到這個八合鎖靈陣的影響,靈力大減,為求保險,只能將符籙暗中封在他琵琶骨裡。江見疏將柳枝放在陣眼,啟動陣法之後,即刻將人拽了回來。
這法子當然穩妥,就是……疼了點。
能疼到江見疏這樣的鐵人,都開口罵孃的那種。
也就是他,對符籙一竅不通,連霍晅什麼時候把符籙拍進他體內的都不知道。
“江宗主,你可知,為何獨你能找到魔門藏在魔隙之中的傳送點?”
江見疏還疼呢,蜷在原地,一動都不能動。
霍晅徑直道:“因為你煉過傀儡屍。哦,也就是容情的姐姐,被你……”
江見疏滿頭大汗的咆哮:“能不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嗎?”
霍晅:“……我最多塗了點辣椒水兒。傀儡屍這一派的旁門左道,我不甚瞭解,但隱約記得,當年這一派並不如何壯大,也因是左道,素來被天道六大宗門打壓。但燭龍現世之後,這一派竟然突破了諸多瓶頸,很是發揚壯大了百餘年。”
江見疏忍不住打斷她:“你是說,傀儡屍的功法,也和魔門的修煉法訣一樣,跟燭龍有關?”
他頓了頓,臉色幾變:“這也並非不可能,那後來呢?這一派如今式微,可幾乎是少人提及,門人還不足百人。”
霍晅輕描淡寫的道:“沒什麼。後來,這一派大概是突然鼎盛,有點忘乎所以,竟然突發奇想,用活人來煉傀儡屍,據說比死屍更為靈活。後來,被佛門查到了真憑實證,其門派的煉屍洞中,白骨累累,屍堆如山。既然罪證確鑿,自然也不容抵賴。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
能如何呢?這樣喪盡天良,自然是以殺止殺,以能漫過屍山的血,來洗清罪孽。
霍晅再一次看傻子:“你竟然半點也不知道?不過是幾百年前的事,你整日都瞎忙些什麼?當年可是連佛門都親自動手了,後來,佛門數位無上長老,在煉屍洞中超度了數月之久,才化去了其中數不盡的怨魂。”
“因為你用過這功法,我才叫你來,看能否察覺到魔修的氣息。運氣還算不錯。”
二人說話間的功夫,柳枝下生出白白胖胖的根須,勉力往金碑中心紮根。金碑發出嗡嗡鳴聲,不斷的晃動,到底被柳枝紮了進去。
柳枝之上,盛載的是霍晅的兩道截然不同的靈氣,毀滅之力摧毀堅若磐石的金碑,再生之力則包裹柳枝的根須,不斷向金碑之中擠入。
一聲金鳴,金碑裂開,柳枝軟嫩的根須,硬生生將金碑擠了開來,中心綻開了無數裂粉。
金沙倏然變紅,流動的沙河成了一道蜿蜒的血河。穹頂冒出的紅光凝著在金光之中,像從天而降的數道血色瀑布。
江見疏忍著疼:“幻境徹底開啟了。”
他佝僂脊背,眼中都是綺豔的血光,不禁伸出手,剛觸碰到一點血光,就被吸了進去。
霍晅始料不及,拉都拉不住他,眼睜睜看著他被吸進去,只留下一句氣急敗壞的罵聲。
她也是哭笑不得,真沒想到江見疏這麼容易就被幻陣惑神了。
血光有六道,江見疏沖鋒陷陣,已經少了一道,現在就剩下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