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晅坐在被齊齊斬斷的草陰上,茅草折斷了一地,鋪散在她腳下。她笑盈盈的,朝她望來,手中是一張完整無缺的琉璃畫皮。
這小家夥一旦死去,就會自動剝下這張琉璃皮。
秦芾滿腹酸脹,沒有一點喜氣。
霍晅一挑眉:“小姑娘,一手交皮,一手交丹。”
秦芾走過來,木然的和她換了。霍晅將內丹在衣袖上擦了擦,又看了好幾眼,這才寶貝的放進玉盒妥善儲存。
秦芾這才發覺,她衣裳換了。袖口的紫竹紋,變成了流雲紋。
她穿的,根本不是方才那件紫衣。
昭天尺的聯系終於又回來了。
霍晅沒事兒一樣,把昭天尺遞給她,輕描淡寫的好像提溜著什麼無用之物。
“方才情急,借用了。莫怪。”
她身上的血腥氣越來越重。
秦芾頓了頓,輕聲問:“不是說好,你我一起動手,並肩作戰,殺了這無方獸?”
霍晅看她不肯接過骨尺,這才後知後覺的發覺,秦芾好像生氣了。
她絞盡腦汁的思慮了良久,怎麼才能讓她消氣,最後竟然學著油嘴滑舌的男子,哄道:
“姑娘仙姿玉容,風華絕代,我怎麼捨得你面對這麼醜陋的怪物?真真叫人想想就要心疼……”
秦芾滿肚子氣都被戳破了,一時哭笑不得,恨不得指著無方琉璃晶瑩剔透的皮子問她——這麼瑩彩透亮的琉璃獸,哪裡醜陋了?
她素來愚勇,一意孤行,秦芾拿她哪有半點辦法?
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這之後,二人便時常相邀一同出外遊歷。
軟糯的秦芾也終於被霍晅帶的,皮糙肉厚,臉皮尤其厚。
最後,不落天血池翻湧,秦芾騙了她來,擅自借用她的百年運道鎮壓血池。
霍晅得知後,當時並未發作。
可誰知,她已經動怒。堅持不肯讓秦芾與她同行,出了不落天沒多遠,在青州出了事。
本來,不過是個不長眼的魔修,在青州犯案,還撞到了霍晅頭上。該是這魔修倒黴。
這原本也不過是一樁不大的小事,就連霍晅自己也沒放在心上。順手就能解決的。
可她才丟了福緣,這魔修雖然死了,她卻被法寶傷及識海,最後竟然差點走火入魔,道心損毀。是她的大徒兒桑茵尋來,拼著丟了肉身,拼著差點魂飛魄散,才將她拉了回來。
最後,傷重的霍晅帶著桑茵殘損的魂魄回了晏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