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銀雪微微地笑,她笑起來的眉眼會微微向下彎出好看的弧度,細碎的陽光打在她的身上,那白得恍若透明的臉讓樓允忽然覺得有幾分恍惚。
他問:“為什麼不喜歡看?”
柳銀雪的笑意裡摻雜了幾分神秘:“我說了你也不懂。”
樓允把書放回書架上,端起茶盅喝了口茶,翹著二郎腿坐到木椅上,再次開口,語氣裡便帶了幾分不容置喙:“說說看。”
柳銀雪並不想說,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們在這方面的看法定然存在難以跨越的鴻溝,又何必互相影響。
但看樓允的樣子,分明已是容不得她不說,她道:“先宣告,這只是我的個人看法,與他人無關,希望世子爺只當做笑話,聽聽便好。”
樓允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柳銀雪:“大梁是男權至上吧,不僅大梁,就連西北犬戎也是男權至上,這似乎是至老祖宗那時留下來的規矩,女人必須服從男人,所以才給女人定了那麼多規矩,什麼三從四德之類的,不過都是為了禁錮女人的,但我卻以為,人生而平等。”
樓允眯了眯眼睛。
“同樣是生命,哪有貴賤之分,同樣是人,哪有高低之分,沒有誰應該為誰獻出生命,生命既然平等,自然沒有女人必須服從男人這一說,那些三從四德自然也就站不住腳了。”柳銀雪輕聲道,“不是女人不如男人,是從老祖宗那個時候起,你們男人就限制了女人。”
這樣的說法,樓允當真是第一次聽,覺得有幾分新鮮。
但誠如柳銀雪所言,他的確是當做笑話來聽的,他從柳銀雪的話中聽出了兩個字:抱負。
這女人根本不喜歡只拘泥於內院,她有她想做的事情,但是顯然,大梁對女子的束縛太多,她想做的都遭到了限制。
樓允:“你看了這麼多書,就得出這樣的心德?”
柳銀雪:“……”
她就知道,她的觀念根本不能被別人所接受,她的看法與他們的看法是格格不入的。
而她想要在這個世界好好地生活下去,就只能被迫接受他們的看法,因為特立獨行、標新立異最是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柳銀雪扯開話題:“祖父和爹回來了,說您是貴客,家裡設了晚宴,請世子爺晚上賞個臉,到百福院與我們一家人一起用晚膳。”
樓允:“你們家就沒一個看我入眼的,我還是不去了。”
柳銀雪微笑:“那您跟我來這裡到底是為什麼呢?”
樓允言簡意賅:“想來。”
“說是晚宴,其實也不過是我們一家人一起吃頓飯而已,和皇宮夜宴是完全不同的,世子爺實在不必拘謹,您人都來了,還怕看見誰的臉色不成?”柳銀雪道。
樓允:“要我去也行。”
他擺出一副大爺的樣子,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唇:“過來親我一下。”
柳銀雪腦海中當即就冒出“不要臉”三個字,說來他們柳家的家宴還真不缺樓允這號令人頭疼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