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目光轉了轉,壓低了聲音:“這還用你說?太子自然知道。”
“不,娘,您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太子得知道,是皇上動了心思,”柳銀雪握住李曼的手,補充道:“是皇上很認真地動了心思。”
李曼一愣。
“祖父這些年深受皇恩,在朝中定然有萬分可信之人,別的倒不需要他們做什麼,只要他們能在太子的耳邊吹吹風,讓太子從三分擔憂變成七分,從七分擔憂變成篤定皇上有意廢他便足以。”柳銀雪溫聲道。
李曼點頭:“回去我會將你的原話轉告給你爹的,只是倘若太子是那等穩得住的人,就算這話落進了他的耳裡,只怕也難見效果。”
柳銀雪淡淡地笑:“娘盡管傳話便是了。”
李曼慎重地點頭。
“還有一事,”柳銀雪頓了頓話音,繼續道:“我聽說先朝熹貴妃曾以假死逃離皇宮,您回去後,讓爹派人好生幫我查查,熹貴妃到底是怎麼假死的。”
“你查這個做什麼?”李曼一問,又瞬間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望著柳銀雪,“女兒,你是想……”
李曼未說完,滿目震驚。
柳銀雪嘆了口氣:“總要想辦法離開的,你讓爹暗中查,不能讓別人發現,不能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端倪,讓樓允有所覺察。”
李曼慎重道:“我知道了。”
王家,王曹燕自從那日從皇宮回來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今早長公主氣勢洶洶地來退婚,在前院大廳將王曹燕從頭數落到腳,長公主口中的王曹燕,簡直就沒有一丁點的好。
王家老爺在朝堂上也不過是個四品,哪裡敢惹長公主,低著頭聽長公主埋怨辱罵了一大通,頭都抬不起來,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長公主如願退了婚,帶著人浩浩湯湯地走了,許月華氣得渾身發顫,不敢反駁半句不說,還被王家老爺口水噴了一臉:“你教的好女兒!”
好女兒王曹燕不敢出來見人,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對著窗臺上的山茶花發呆。
山茶花已經快謝了,她貼身伺候的丫鬟過來,輕聲道:“姑娘,後院種花的王婆婆剛送來了新鮮的,奴婢把這花瓶裡的花換上新的,可好?”
王曹燕將花瓶拿在手裡,搖頭拒絕:“不好。”
“姑娘,這花不新鮮了。”丫鬟笑容有點苦。
王曹燕的目光空洞,好像在看花,又好像沒有,她道:“我知道這花要謝了,正因為它要謝了,所以你才不能換了她,因為它就是我。”
“姑娘,您在說什麼呢?您芳華正茂,美得像嬌花一樣,這快要焉掉的花怎麼能跟您比呢?”丫鬟溫聲說,“姑娘快別說笑話了。”
王曹燕溫軟地笑:“我沒有說笑話,我說的是實話。”
“當然是實話!”門口傳來冷厲的聲音,丫鬟嚇了一跳,忙斂衽行禮。
許月華覷了丫鬟一眼,不悅道:“滾出去!”
丫鬟戰戰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