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太想得到她的原諒了,她既然那般說了,他便想也未想就開始磕頭,他磕得額頭腫起了大包,磕得額頭鮮血淋漓,九十九個響頭終於磕完了。
他渾身筋疲力盡,感覺自己就要死了,他啞著嗓子問:“原諒我了嗎?”
柳銀雪緩緩站起來。
她身上披著大紅的鬥篷,那鬥篷的顏色和白雪形成鮮明的對比,雪地裡的梅花開得豔麗,她卻比那梅花還要嬌豔,她徐徐走到他的面前。
她微微俯身,唇角露出冰冷的笑,伸手一下一下拍打著他早就被凍得麻木的臉。
“樓允,我永遠也不會,永遠也不會,原諒你。”她說。
樓允從噩夢中睜開眼睛,柳銀雪的手正在拍打他的臉,他迎上柳銀雪的視線,現實與噩夢無縫連線,讓他有片刻的恍然,繼而心中便是無限酸楚。
“你醒來便好,來福和來寶來接你了,回吧。”柳銀雪低聲道。
樓允甩了甩腦袋,酒精的作用還未散去,讓他一時沒有分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來福和來寶見他回了點神,齊齊彎腰攙扶他。
“王爺,奴才們扶您回去躺著。”來福說。
樓允迷迷糊糊間聽到來福和來寶的聲音,恰在此時,柳銀雪在伸手掰他的手,他才緩而又緩地松開柳銀雪的腿,讓來福和來寶將自己扶下了馬車。
沉魚和落雁趕忙上去攙扶柳銀雪。
馬車坐得有些久了,柳銀雪不太舒服,她擰緊了眉,在沉魚落雁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踏下馬車,因等回到了青山院,丫鬟們趕忙伺候她清洗歇下。
到萬春樓走這一趟,柳銀雪著實累了,躺到床上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外院,毒郎中正在給樓允重新包紮傷口,樓允這個狠人把自己傷得重,這些天毒郎中都住在祁王府,不敢隨意挪地方,就怕樓允和柳銀雪又出點什麼事情。
喝了醒酒湯,樓允的酒已經醒了大半,此時臉色陰沉得像個隨時準備索命的鬼。
他還沉浸在那個夢裡沒有走出來,腦海裡一直都是柳銀雪最後跟他說的話,她說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他,永遠有多遠?
樓允不知道。
他死的那天,是否就到了永遠?
第 77 章
“你這劍傷本早該好得差不多了, 偏生你自己不愛惜你自己,明知傷勢未好,還能跑到萬春樓喝得酩酊大醉,看來宗主是當真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可惜呀,您再如何折磨自己, 該心疼的人, 卻一點也不心疼。”毒郎中唉聲嘆氣。
來福和來寶聽得額角瘋狂冒汗,這毒郎中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們王爺哪裡疼就他就專往哪裡撒鹽呢。
不過, 來福和來寶都覺得毒郎中說得挺有道理的,王爺這般折磨自己又有什麼意義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