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樓允此刻,桃花眼如有黑流席捲,波濤洶湧,殺氣逼人。
樓允銳利的眸子射向樓逸,樓逸被那殺氣彌漫的眸光一掃,心下竟顫了顫,不禁然地露出一股懼意來,而後想到自己的身份,又無畏地望回去。
樓允越過他,徑直朝關著柳銀雪的暗室快步而去。
柳銀雪腦袋昏昏沉沉的,她撐著雙臂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是有半邊肩膀麻了,完全使不上力氣,她又重重地跌回去,額頭撞到地板上,磕出淤青。
她用力地甩了甩腦袋,一張臉慘白得像個死人。
樓允一掌推開房門,就看見柳銀雪狼狽地斜躺在地上,衣衫淩亂,頭發散亂,臉上還有猩紅的血,她聽到開門聲,彷彿被嚇了一跳,身體猛地打了個顫。
逆著光,她看不清來人,蹬著雙腿不斷地往後退,一直退到了牆角。
慘白的臉,驚懼交加。
樓允拳頭死死握緊,突然間很想殺人,想殺了樓逸。
他快步走過去,彎腰去抱她,柳銀雪頭昏腦漲,眼睛看不清東西,以為是樓逸,把自己縮成一團,厲聲叫道:“滾,滾開!”
樓允倏地握住她的手,粗糲的手指,滿是薄繭。
“是我。”他聲音暗啞。
熟悉的聲音,讓柳銀雪的動作有片刻的凝滯,她甩了甩頭,視線逐漸恢複清明,落到樓允的臉上,她眼淚倏地滾落,對他道:“我沒有。”
“我知道,”樓允幫她整理散亂的頭發,他動作很笨拙,但很小心,怕弄疼她,“你素來孤高自傲,不會做這等陰險之事,我知道,太子妃落水,跟你無關。”
與柳銀雪相處數月,如果他連這點都看不明白,便是瞎了眼。
剛剛受淩辱的時候都沒有哭的柳銀雪,在見到樓允後,眼淚就不禁然地滑落,此刻聽聞他相信自己沒有謀害洛音凡,只覺滋味複雜,眼淚便滾得越發洶湧。
可是她想說的不是這件事。
樓允幫她整理好散亂的頭發,將她散亂的衣襟拉好,伸手去抹她臉上的淚,抹出一手的水漬,他聽柳銀雪啞聲道:“樓允,我沒有,我沒有讓他得逞。”
原來她想說的是這件事,樓允苦笑,她怕自己嫌棄她嗎?他打橫將柳銀雪抱起來,慢慢朝外走:“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來遲了。”
他說。
柳銀雪很累,她頭很痛,尤其是後腦,有種針紮一樣的疼痛,大腦天旋地轉的,她被樓允抱起來,身體深深地靠進他的懷裡,她很想睡過去。
眼淚流進樓允的衣衫裡,她沉沉地閉了閉眼睛。
沒有人,沒有人可以在如此欺辱了她之後,還能擁有光輝燦爛的前程。
沒有。
王曹燕看著樓允抱著柳銀雪出來,嗤笑了聲,樓允眸光一瞥,嚇得王曹燕立刻禁聲,還忍不住後退了好幾步,害怕得不敢再看樓允。
柳銀雪抓住樓允的衣袖,低聲道:“樓逸知道他砍了奴才雙手的事情被傳出去了,是我說的,你若是……若是有人在東宮,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