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崔叔明去上早朝,林婉城就乘著馬車去了花鳳涼的山莊。
今日的山莊好像與往日不同,整個山莊都籠罩著陰霾的氣氛,就好像天空飄來一片陰雲,將整個山莊的氣壓都升高了。
林婉城在樂園的引導下往相如故的院子裡走,一路上見到的丫鬟僕人都耷拉著腦袋,一副驚弓之鳥的樣子。林婉城心裡奇怪,就抬頭去問一旁引路的樂園:“今日是怎麼了?大家怎麼都……小心翼翼的?”
樂園陪著笑,臉上卻也有揮之不去的驚恐感:“這……這……奴才不敢多嘴,夫人您自己去問少爺就清楚了。”
林婉城心裡奇怪,可是也不再追問。樂園一路疾行,也不似從前那樣妙語連珠,不一會兒,就來到相如故的院子外面。
林婉城一進院門,就覺得形勢更加不好。如果整個避暑山莊時一團風暴,那相如故的院子簡直就是風暴之眼:四處靜的下人,目之所及的丫鬟都低垂著腦袋,邁著小碎步匆匆而過,好像停留片刻都會有殺身之禍一樣。
林婉城進了大廳,入目就是一地碎瓷,她心裡一驚,已經大約猜測到出了什麼事。
安蘭扶著林婉城小心翼翼避過破碎的瓷片來到內室,花鳳涼正和衣躺在床上,地上扔著許多空酒壇,滿屋子都是濃烈的酒味。
林婉城不由將口鼻掩住,她慢慢走上前,在花鳳涼身上推一把:“鳳涼,鳳涼!”
花鳳涼滿臉疲累地轉醒過來,他一看到林婉城,眼睛就有了亮光。他按著床鋪坐起來:“你來了?”
林婉城皺眉道:“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如故呢?怎麼沒有見到她?”
花鳳涼臉上神情暗淡,枕著胳膊又躺下去:“別提她。”
林婉城趕忙道:“你是不是又欺負她了?你怎麼這麼混?如故是多好的女孩,你怎麼偏偏就不知道珍惜呢?”
花鳳涼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林婉城急道:“問你話呢!你們究竟是怎麼了?如故是不是受了委屈?”花鳳涼嘆口氣,依舊沒有說話。林婉城皺著眉頭,將屋子裡看了一圈:“季北大哥呢?你既然不肯說,我就去問他!”
季北聞聲走進來,弓身沖林婉城行了一禮,然後有些為難的看著花鳳涼,卻也不肯多說。
林婉城對著這兩個人簡直是沒有一點辦法,她問得急了,花鳳涼才翻身從床上下來。他負手坐在床邊,隨手拉起一個酒壇,酒壇送到嘴邊,他才發現裡面已經空了。花鳳涼抬腳將空酒壇踢開,抬頭就對季北喊道:“拿酒來!”
季北不知怎麼勸,就求救地看向林婉城,林婉城揮手讓他退下去,扶著安蘭的手慢慢在屋裡的圈椅中坐下來:“你跟如故到底是怎麼了?我知道心裡不好受,可是你若不告訴我,我該怎麼幫你呢?”
花鳳涼半晌無語,許久,他才冷冷開口:“你知道崔叔明昨天去哪了嗎?”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嗓子似乎很不舒服。
林婉城心裡一動:看來如故昨日偷偷去見叔明的事這家夥已經知道了。林婉城慢慢一笑,淡淡點頭:“我知道,他去了茗香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