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公主被林婉城暴怒的氣勢嚇了一跳:這個女人從來都是溫溫柔柔,向來連大聲說話也沒有過,怎麼這會兒,兇起來跟一個母老虎一樣?
韓嬤嬤自知理虧,趕忙跪下去向林婉城磕頭認錯:“侯爺、夫人,還請您寬宏大量,原諒公主這一回。公主她是無心之失,沒有惡意的!”
林婉城冷笑道:“沒有惡意?這樣還沒有惡意?那嬤嬤不妨告訴我,什麼才叫惡意?拿著刀子一刀捅死我嗎?”
韓嬤嬤被林婉城淩厲地氣勢也有些鎮住了。她雖然不害怕林婉城會將平陽公主怎樣,但是崔叔明是朝野上出了名的不好說話,就連蔣太師在他面前也不能做的太過。他若發起火來,會不會一怒之下傷了公主?
韓嬤嬤越想越驚,此時她也顧不得許多,只好將蔣淑妃的名頭搬出來,先保住公主再說:“侯爺、夫人,公主她自幼體弱多病,受不得驚嚇,還請侯爺、夫人能寬宏大量,否則,公主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淑妃娘娘那裡怕是不好交代……”
蔣淑妃深得聖寵,膝下又有四皇子承歡,風頭甚至一度蓋過皇後娘娘。現在聖心未定,東宮無主,齊王是熱門的太子人選,所以一般人都會看在齊王的面子上給淑妃幾分情面。
然而,崔叔明顯然不是一般人,他註定要讓韓嬤嬤失望了。
崔叔明踱著步慢慢從林婉城背後走出來,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手裡把玩著平陽公主扔過來的那個茶盞,口氣雖然是淡淡的,但是在場之人,無不感覺到一股沖天殺氣:“你是在威脅我們夫妻兩個?”
韓嬤嬤冷汗都下來了,她早知道崔叔明難纏,不曾想他的氣勢竟然如此強盛。韓嬤嬤將頭垂得更低,惶恐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崔叔明卻忽然暴怒,聲音也陡然變得狠辣。他一把將茶盞摔在地上,“砰”的一聲,水花四濺,幾滴熱水濺到韓嬤嬤臉上,她卻戰戰兢兢跪在原地,連動也不敢動!
平陽公主的兩個小丫鬟寒霜、寒露哪裡見過這個陣勢,被崔叔明忽然的怒吼嚇得三魂不見七魄,死死咬住帕子,才沒有讓自己尖叫出聲。
而平陽公主也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哇”一聲就哭出來。
韓嬤嬤見平陽公主嚇得痛哭起來,心中半是焦急、半是驚恐,但是沒有崔叔明的吩咐,她又不敢私自起身,只好跪著直起腰,拉住平陽公主的裙擺低聲勸:“公主,您不要哭,公主……”
林婉城在一旁冷眼看著,覺得平陽公主受得教訓也差不多了,就拉一拉崔叔明的袖子,偷偷給他使了一個眼色,自己卻走過去對著韓嬤嬤道:“韓嬤嬤,你是淑妃娘娘身邊得力的老嬤嬤,也是宮中的老嬤嬤,許多事不用我們夫妻教,相信你心裡也自有主意!
平陽公主幾日屢屢冒犯我,我都選擇忍氣吞聲,可是我脾氣好,並不代表別人可以蹬鼻子上臉!你明白了嗎?”
韓嬤嬤早被這兩口子鎮住,再不敢端著淑妃宮裡老嬤嬤的架子。她聽見林婉城出言教訓,心裡雖然不甘,但是也只能唯唯諾諾答應!
林婉城對她恭敬的態度十分滿意,隨意一擺手,淡淡道:“你起來吧!”
韓嬤嬤得了林婉城的饒恕,就趕忙偷偷抬眼去看崔叔明。她見崔叔明臉上並沒有不愉,心裡長嘆一口氣,趕忙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又溫言去勸平陽公主。
“咦,平陽妹妹這是怎麼了?”平陽公主的眼淚還沒有止住,就聽到身後有一個女子叫她的名字。
在場眾人回頭一看,只見泰安公主領著景陽公主、惠陽郡主、衛子瀾翩翩而來。
韓嬤嬤看一眼對面的崔叔明夫妻兩個,趕忙笑著上前見禮:“泰安公主、景陽公主、郡主,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