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芷柔聽崔佟氏這樣說,就在一旁拿著帕子微微哭出聲。
崔叔明道:“她自己做了什麼事她自己心裡清楚!她到今天這步田地是她自己作死,與我是沒有半點關系的!”
崔佟氏恨得咬牙:“你!”她因情緒激動,手都顫抖起來:“柔兒清楚什麼?你就憑那個女人的三言兩語就要置自己的親表妹於死地?”
崔叔明一挑眉:“三言兩語?哼——”崔叔明冷笑著抬起手,餘慶十分有顏色的將襲香的供狀撿起來遞到他手裡。崔叔明捏著供狀的一角,看佟芷柔就像是看一個笑話:“白紙黑字的供狀在此,還容她抵賴嗎?”
含真從崔叔明手裡將供狀接過來呈給崔佟氏過目,崔佟氏只淡淡掃了兩眼就劈手撕了個粉碎:“這個賤蹄子說不定也被人收買了!他鐵定跟那個賤人是一夥的!”
崔叔明看著紛紛揚揚的紙屑,怒火蓬勃而起:“黑白自有公道,是誰一兩句話就能夠顛倒的嗎?你問問她!她不禁讓人刺殺婉城,竟然還敢刺殺惠陽郡主!惠陽郡主是什麼樣的身份你不知道嗎?她若一死,咱們定遠侯府滿門都要遭殃!你知不知道!”
崔佟氏只知道佟芷柔刺殺林婉城的事,並不知道齊王想將夏采薇也一起殺掉。她驚聞定遠侯府竟在刀口滾了一圈,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佟芷柔:“你……你竟然敢……敢對……郡主?”
崔佟氏對著佟芷柔說的咬牙切齒,那一瞬間,讓佟芷柔出現危機感!崔佟氏疼愛佟芷柔不假,但是牽涉侯府存亡,牽涉到自家的榮華富貴,她的疼愛又顯得多麼微不足道!
佟芷柔見崔佟氏盛怒,趕忙就想撇清關系。她慌慌張張擺著手,急的眼淚都掉下來:“不不!姑母我沒有!我只是想殺林婉城,郡主是齊王要殺的!跟我無關啊!”
佟芷柔情急之下,口不擇言,沒想到竟然將實話脫口而出,這麼一來,就等於親口承認了刺殺林婉城的事!
崔叔明唇角勾起冷笑: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他故意將林婉城的生死說的微不足道,將惠陽郡主和侯府的榮華富貴放在第一位,目的就是逼著崔佟氏先站到自己這一邊。
崔叔明太瞭解崔佟氏,在她眼裡,榮華富貴搞過一切,即使是親侄女也不行!
崔佟氏果然上當,陰沉著臉逼問佟芷柔。佟芷柔到了這個地步,只把崔佟氏當成救命稻草一樣的存在,哪裡敢惹她不快,趕忙就想撇清自己刺殺郡主,毀掉侯府的嫌疑。殊不知,這本來就是崔叔明給她下的套。
佟芷柔話一出口,就知道失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崔叔明,手裡的帕子死死將自己的嘴捂住!
崔叔明道:“你總算是親口承認了!老夫人還有什麼好說的?”
崔佟氏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可是她此時更為關心的不是佟芷柔的生死,而是崔家滿門的富貴。她抖著聲音問:“惠陽郡主那裡……”
崔叔明知她心中所想,淡淡一笑:“這個案子由我主審。為了侯府的利益我自是不會聲張!只是佟芷柔……我斷斷不能容她!”
佟芷柔自說出真相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命運已定,無力迴天。她失魂落魄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哭不鬧,不言不語!
崔叔明道:“我會寫下休書一封,你院子裡的東西都許你帶走!從此你再不是我侯府的人!走吧——”
崔叔明一甩袍袖,扭過臉去。背對著佟芷柔,閉目而離。崔佟氏看看高冷的兒子,不知所措的侄女,想要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口。
佟芷柔被人帶回院子,崔叔明吩咐餘慶將休書給她送去。崔佟氏在兒子這裡碰了個大釘子,也不敢再說什麼,扶著含真、含蓉苦著一張臉離開。
崔叔明將佟芷柔的事情處理完畢,疲憊地坐在淺雲居的主座,託著腦袋用手指捏著鼻樑輕輕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