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菊顯然沒有預料到林婉城會問的如此直白,她不由一頓,很快又笑了起來:“奴婢沒找什麼呀?”
林婉城吃力地撐著床板坐起來,柔菊趕忙上前來給她背後墊了個枕頭。
林婉城看著她冷笑道:“在我面前,你不用狡辯,其實,你早就已經投靠了榮華堂,對嗎?”
柔菊臉上的笑容半分都沒有減:“既然小姐已經看出來了,我也就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了。不錯,我確實背叛了你。”
這麼痛快酒承認了?
林婉城內心怒火萬丈,她死死握住拳頭,臉上卻依舊是一幅淡淡的表情:“老夫人派你來是為了那幾個鋪子,對嗎?”
柔菊挑眉一笑:“小姐果然聰明。你在壽宴上與國公夫人演了一出戲,老夫人就將到嘴的好處全部吐了出來,她老人家覺得您這場戲的戲票太貴了,就特意讓奴婢來走一遭。”
林婉城一笑:“呵呵,可惜你來晚了。我那七個陪嫁鋪子的房契、地契都不在我手裡了。”
柔菊臉上一頓,聲音有些森冷:“莫非,你早知道老夫人會對你出手?”
林婉城不屑道:“這很難猜嗎?榮華堂的那位就是一條毒蛇。姨母在京城時,她還會顧及鎮國公府的面子不敢做的太過,姨母一旦去了林州,我又讓她吃了那麼大的虧,她怎麼會輕易放過我?”
柔菊點點頭:“小姐果然聰慧。只是你知道,夫人預備如何奪取你的嫁妝嗎?”
林婉城輕輕咳了幾下,慢慢道:“鋪子、莊子的房契、地契都在官府備了案,老夫人想要將它們變為己有恐怕不是那麼容易。除非……”
“除非什麼?”柔菊隱隱感覺,這個機智過人的大小姐似乎已經猜到了崔佟氏的計劃。
林婉城勾唇一笑:“除非我在這場風寒中不治身亡了。我膝下又沒有孩子,父母也被發配在外,財産自然就變遺産,只要有了房契地契,老夫人就可以去官府重新備案,屆時,我的鋪子不就成她的了嗎?咳咳咳——”
林婉城劇烈地咳嗽響起,柔菊不慌不忙給她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只猜到這些麼?”
林婉城接過茶盞喝了一口,澀澀的喉頭立刻滋潤不少,她接著慢慢道:“剩下的唯一麻煩無非就是姨母了。姨母對我的疼愛她是看在眼裡的,所以,我一旦身死,姨母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她一定不能橫死,一定要病死,這樣,安蘭幾個瞧不出破綻,姨母也無話可說,對不對?”
柔菊慢慢笑道:“都對!”
林婉城道:“只是你們給我下的什麼藥,幾時下的藥,我就猜不出來了!自從落紅中毒後,我對榮華堂的人,包括對你都有防範,不曾想,還是讓你們鑽了空子!”林婉城眼睛裡略有些失落。
柔菊皺眉道:“你從落紅中毒就開始懷疑我了?”
林婉城端起杯子又喝了兩口:“當日,有人在落紅的藥裡下了毒,可是,她的藥只有安蘭你們幾個接觸過,猜到你頭上,也不是很難。我想,你之所以這麼冒險,必定是由於落紅在花園裡撞破了你的好事,你怕她壞事,才不得不冒險出手。後來,你或許是偷聽了落紅與我的談話,也或許是我在榮華堂說的那番話,你知曉落紅其實對你的事一無所知,又怕進一步行動會冒更大風險,才決定收手的,是嗎?至於這次落紅受傷,多多少少也與你有關吧?你覺得落紅活著終究是個禍害,所以,昨天,你就順水推舟,火上澆油讓老夫人重重責罰她,是嗎?”
柔菊情不自禁得拍起手掌來,那模樣完全不是一個被人抓了現行的賊:“我很佩服你,你說的一絲不差。”
卻見林婉城皺眉道:“不過,我還有事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