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挑起平陽公主的怒火,讓平陽公主對林婉城深恨,再加上她平日進宮時,沒少在平陽耳邊吹風,早把她形容成一個十惡不赦、品質敗壞的人。
等到平陽公知果然討厭上林婉城,蔣傑就把自己的計劃對公主和盤托出。平陽公主在蔣傑的攛掇下同意了她的計劃。可是蔣傑是進宮後才臨時起意加害,身上並沒有帶茉莉花精油。而玉宸宮上下都知道平陽公主不喜歡茉莉花,所以連茉莉花的香粉都找不到。
蔣傑正在苦惱,平陽公主卻計上心來:玉宸宮沒有,內務府卻必然是有的!於是,平陽公主即刻就差宮女去領。
拿到精油後,平陽公主只聞了一下,就馬上開始頭昏腦漲,不多時便昏昏沉沉發起高熱。蔣傑見勢也趕忙行動起來。她一邊派人去請淑妃,一邊就找一個學過戲法的宮女埋伏在玉宸宮門口。
蔣傑與那宮女交代的很清楚,只要看到林婉城過來,就假裝摔倒,只要將精油倒在她香囊上即可。不曾想,林婉城福大命大,那丫鬟兩次都沒有得手。
現在,皇上已經派人去查內務府的記錄。平陽公主當時派人去取精油時,根本就沒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所以記錄上沒有任何掩飾,一查之下,勢必要真相大白。
過了許久,有小太監匆匆捧著冊子回來複命,張喜年接在手裡,轉身呈給皇上過目。
皇上只看了一眼,臉色就陰暗下來。
精油一般用來調變香薰,所以宮裡的娘娘很少會有人去領。按照筆錄記載,十天內也就只有玉宸宮要過一瓶,時間就在當日的午時左右。
皇上將冊子狠狠扔在地上,蔣淑妃心中雖然明鏡一樣,但還要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她一邊若無其事將冊子撿回來,一邊關切道:“皇上要千萬保重龍體,切不可因為這起子小人就氣壞了身子!”
蔣淑妃狀若無意的將冊子揭開一看,不由大怒道:“怎麼會?怎麼會?!”
皇上冷笑一聲:“你宮裡的人去領了精油,難道你不知道?”
蔣淑妃的眼淚“嘩啦”一下流下來,她跪伏在地,聲淚俱下:“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平陽是臣妾的親生女兒,俗話說虎毒不食子,臣妾怎麼會去幹這天打雷劈、謀害親子的事啊!”
蔣淑妃說的情真意切,若不是早知道實情,林婉城幾乎都要被她騙了。
卻聽蔣淑妃又接著道:“皇上,這必定是有人陷害的!這是有人想一箭雙雕,害我們母女兩人的性命啊!”
皇上看著她那張妝容精緻的臉蛋,眉頭微微一皺,不悅道:“你說不是你做的,可是平陽的事總共有幾個人知道?你是覺得朕年老糊塗了是不是?”
齊王也趕忙跪下來:“父皇,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平陽的事林婉城能打聽的到,難保別人也能打聽出來!更何況,母妃對平陽一向寵愛有加,她怎麼會忍心用平陽的性命來開玩笑呢?請父皇明察!”
皇上的眼神慢慢在大殿中掃過,其他人臉上都是一派清和,唯獨蔣傑,剛剛還張牙舞爪地懇求皇帝給平陽公主主持公道,現在卻垂頭立在一旁,手裡緊緊抓著帕子,看的出來,她袖管內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皇上心下了然,看也不看蔣淑妃母子,輕輕一擺手,聲音裡聽不出喜怒:“你們起來吧!”
齊王和蔣淑妃謝了恩,蔣淑妃就撐著齊王的手臂慢慢站起來。
大殿裡一時鴉雀無聲。
皇上正擰著眉思索此事該如何了斷,一個小太監貼著殿角匆匆走到張喜年身邊。他伏在張喜年耳旁低低說了幾句話,就又趕忙弓身退了出去。
張喜年看著皇上的臉色,稍微猶豫了一下,就俯身上前把小太監的話轉述給皇上聽:大內侍衛在玉宸宮後牆外發現一個鬼鬼祟祟的宮女,已經把人扣下來了,並且,從她身上搜出了一些東西。
平王自從進了玉宸宮,就像皇後一樣安安靜靜呆在一旁,不言不語。直到看見小太監與張喜年耳語,他才不自覺地抬頭去看一眼崔叔明:只見崔叔明眼光凜冽,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
皇上聽了張喜年的話額角一跳,冷冷開口道:“帶她進來!”
張喜年得了吩咐,趕忙沖殿門外一招手,殿門口處早有一個小太監等候,看到張喜年招手,立刻就轉身從廊下拉出來一個瑟瑟發抖的小宮女。
幾個太監將那個宮女架進殿裡,隨手往地上一扔,就垂首立在一旁。蔣傑抬眼一看,嚇得幾乎要昏過去:這正是她安排在玉宸宮門口的那個丫鬟。
皇上淡淡瞟一眼蔣淑妃,對地上的丫鬟厲聲道:“抬起頭來!”
那丫鬟被嚇得身子一抖,顫巍巍把頭抬起來。
皇上又道:“你是哪個宮裡的?偷偷摸摸在玉宸宮附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