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罪蟲危害,其實不過是她為了普及跳蚤對黑死病傳播的威脅性所編造出來的一個理由。雖然聽起來很荒誕,但是在這種科學不發達的年代,反而是這些神乎其神的方法更加事半功倍。
“現在什麼時候了?”左鶴頭也不回地問道。
坐在一旁的皮普斯看了他一眼,黑發少年隨意地窩在沙發中,指尖在扶手上不停地敲打躍動著,從他的角度看去,窗外明媚的陽光顯得對方白皙的面板越發顯得病態。
每當這種時候,皮普斯便覺得自己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佐伊了。
他看起來明明是那麼地柔弱,甚至還有些女氣。可偏偏這副瘦削的身體中卻又好像潛藏著無窮的智慧,讓人無法忽視。
從一開始一邊給貴族們洗腦一邊印發宣傳冊普及民間,再到進行火葬儀式,整個過程耗時只有三天,速度快得讓皮普斯不得不懷疑這位小少爺是否在很早之前就將一切都給打算好了,否則怎麼可能辦事效率如此之高。
他所展現出來的超越時代的智慧以及超乎常人的手段與冷靜,常常會讓人下意識地模糊掉他的外表與年齡,最終只剩下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眸。
讓人下意識地就肅然起敬。
這真的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嗎?皮普斯不禁想道。
可當他看到佐伊眼底那抹青色的痕跡,頓時也明白過來,對方這兩日過得恐怕也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輕松。
皮普斯:“……已經快上午九點了。”
左鶴瞭然地點點頭,轉身招了招手。
立在一旁的眼觀鼻鼻觀心的新管家立馬俯身湊上前。
“佐伊少爺。”
左鶴站起身來理了理衣服。
“去提醒一下父親,時候差不多了。”
她的面色一如既往地平靜,就像是在談論天氣那樣稀疏平常。
皮普斯下意識地看了眼窗外的天。
……今天的倫敦,豔陽高照。
上午十點,大廣場。
所有準備全部就緒。
在眾人矚目之下,羅倫斯市長將那束象徵著光明與希望的火把準確無誤地扔進了高高的木柴堆中。人民或是吶喊或是哽咽,嘈雜而喧鬧,最終一切聲音都在那橘紅色的火光中消失殆盡。
看著眼底的那一抹明亮,左鶴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彈幕中也同樣是一片歡呼。
【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系統曾經這樣問過她,當時她毫不猶豫地點了頭。現在,她更加不會後悔。
應該是趕上了。
她這麼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