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函開了車燈,一束強光刺破黑暗。
四面都是黑黝黝的,彷彿沉睡的獸一般的山,路上沒有行人,也沒有車輛,只有他們這一輛車孤獨前行。
黑暗中,張小蕙裹緊外套,打了個寒顫。
張一函開了暖氣,“睡一會兒吧,到了我叫你。”
張小蕙想起那些在夜晚在高速路上開車的時候睡著的司機,“看見我睡著你會不會被傳染,也打瞌睡?”
“不會,一到晚上,我清醒得跟貓頭鷹一樣。”
“你白天好像也很清醒。”
“是啊,睡眠少,天生做司機的料。”
兩人閑聊了幾句,張小蕙閉上眼睛,把頭靠在車玻璃上。
很累,很困,然而,腦子清醒的厲害。她感覺自己不是坐在車上,而是在茫茫大海上的一葉小船上。這小船如此脆弱,好像下一個浪過來,就能將它掀翻。
寂寞啊!
寂寞如雪!
她開始想念那個遠在異鄉的人,他說話的聲音,他指尖的溫度,他的笑……
以前覺得,只要兩個人相愛,在不在一起都沒有什麼關系,可是現在,她有些恨那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幾百公裡的距離。
要是他在就好了,要是能牽手就好了。
張小蕙惆悵地嘆了口氣,睜開眼,看著映在玻璃上的自己的影子。
疲憊,雙目無神,連抬頭紋都有了。
這哪是花季少女的模樣啊?分明是前世那個大齡剩女又回來了。
張一函笑了,“別看了,挺漂亮的。”
“喂,你怎麼就是不肯好好開車?”張小蕙無奈了,“再這樣我要炒你魷魚。”
“你炒不了我,尹哥只信任我。”
如果那隻倉鼠堅持的話,她還真炒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