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凡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挑,笑了笑:“那怎麼好意思?”
“不過是添雙筷子的事。”賀先銘說。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沈卓凡當真答應了,大大方方地挨著蘇瀾坐了下來。
這間餐廳的佈局很鬆散,偌大的餐廳卻不過十張桌子,還是那種長桌前後放沙發,左右無座位的佈局。這樣一來,沈卓凡挨著蘇瀾坐下到顯得不那麼刻意了 。
賀先銘溫和地招來侍者,給沈卓凡添了副碗筷後,又徵求他的意見,加了幾道菜。
席間,蘇瀾垂眸吃菜,沈卓凡和賀先銘卻意外地聊到了一塊去。兩人從最近滬市的股票,聊到八大山人的書畫作品,再從春秋戰國時期的百家爭鳴聊到歐洲的文藝複興。
一頓飯結束,兩人似乎都還意猶未盡。
“蘇老師,你住哪裡?我送你。”出了餐廳,賀先銘微笑著轉向蘇瀾。
從沈卓凡出現,蘇瀾心底就湧起了不少浮躁的情緒,見賀先銘溫和地問自己地址,心漸漸平靜下來,“城東新區樂灣一號。”
“賀律師,你住的香榭華府在城西,不太順路。”沈卓凡溫和地笑了一笑,“剛好我也住城東新區。”
席間,兩人聊到過住處,他簡單提了一句,沒想到沈卓凡竟記得這樣清楚,賀先銘淡笑著點頭,“那好,麻煩你送蘇老師回家了。”
“我和大嫂是一家人,不存在麻不麻煩。”沈卓凡看著賀先銘,又道:“賀律師,下次我們單獨約。”
賀先銘微微頷首,轉向蘇瀾,“那麼蘇老師,下次再見。”
蘇瀾對著走下臺階的賀先銘揮了揮手,“再見,賀律師。 ”
賀先銘一走,沈卓凡挑眉看向“依依不捨”的蘇瀾,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走吧。”
蘇瀾不想坐他的車:“我自己打車就行,就不耽誤你了。”
沈卓凡再次挑眉,繼而唇角一勾,“賀先銘的車坐得,我的車坐不得?”
他說話向來如此,總是有淡淡的嘲諷,全然不會在意別人尷不尷尬。剛才那個學富五車,謙和有度,與賀先銘侃侃而談的人,彷彿是她臆想出來的。
“……我是擔心太麻煩你。”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我和大嫂是一家人,不存在麻不麻煩。”沈卓凡往前走了幾步,見蘇瀾沒跟上去,轉過身來,漆黑的眸子綴著淡淡的嘲諷:“還是說,大嫂並沒有把我當成一家人?”
“……怎麼會。”蘇瀾垂眸跟了上去。
其實蘇瀾和沈卓凡並不熟稔,迄今為止她與他說話的次數兩隻手都數得過來。與沈柏年相比,沈卓凡冷峻得多,作為沈家最小的兒子,他被全家人捧在手心疼,因此脾氣中多了幾分不管不顧的乖張。向來眼高於頂的他,今天能如此和顏悅色地與賀先銘聊天,已經讓蘇瀾刮目相看了。
“認識多久了?”車開出了停車場,沈卓凡突然問道。
蘇瀾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