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微說著,還打了個哈欠。
“還在吊鹽水?”
“廢話。”
“在哪個病房?”
“……沒有病房,病房已經被沾滿了,我在輸液大廳。”
“等著,我來瞧你。”
陳遠說完,不給黎微反應的機會,直接結束通話電話。
嘟嘟嘟……
黎微看著電話,一臉莫名其妙。
眼皮依舊是睜一下閉一下。
每每就要合上時,隔壁外放的聲音猶如一記悶棍,敲在黎微腦門,瞬間清醒。
打遊戲的小孩哥雙手敏捷,明明手上插著針,還能靈活地操縱手指,嘴中念念有詞,連鹽水掉完了,被吸了半管血都完全沒有發覺,眼睛不肯離開螢幕一下。
還是他媽媽,在走廊打完電話,進來看見半管血,趕緊調小控制器,咋咋呼呼地找護士。
要不是他媽媽那聲驚呼,黎微都沒注意到。
上了年紀的大媽在一旁咳嗽,聲音中夾雜著痰絲,還好黎微提前準備了口罩,不然都不敢想象會有多窘迫。
倒也不是嫌棄,就是害怕。
黎微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嚴重。
也有中年人帶著自己的老父親在一旁吊鹽水,時不時起身關注鹽水的滴落情況,瞧著要結束了,就按鈴叫護士。
也有幾個穿校服的小姑娘,大概是初中生的模樣,吊完鹽水卻不著急離開,和一旁陪伴她的女孩說,再玩一會兒,等會再回學校。
畫面溫馨,和諧。
黎微看著這樣的畫面,有些感動,但很快,感動就被要入睡時發出的噪音敲醒,或者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被吵醒的噪音嚇醒。
兩眼呆滯,雙目無神。
陳遠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黎微呆呆出神,眼中充滿憤恨妒世。
陳遠站在黎微身邊,黎微久久沒有察覺。
直到一雙手不住在眼前搖擺。
黎微抬頭,才看到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