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好,只是他的思想傳統得叫人發毛,他的規矩保守得叫人頭疼,典型的大男人主義讓離經叛道慣了的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的批判叫人難以茍同,他的不紳士、不體貼嚴重得人神共憤,還有他的打扮經典得叫人發噱,而可憐的她只能一逕的賠笑、傻笑、苦笑……
打從一碰面開始,這位李尚勇先生已經大大吹噓了他的金融工作,不斷的誇贊自己上進又努力,又是英文又是日文的補個沒完沒了,接著又吹噓他的氣質和興趣,什麼古典音樂愛好者,偏偏連個曲子都說不出來,聽在她的耳裡都是鬼扯。
早知道她就不跟唐修傑賭氣來相親了,坐在這裡非但不能大吃大喝,對話的內容還悶得叫人發慌,救郎喔!
“你的興趣是什麼?”
十分鐘前、二十分鐘前、三十分鐘前……這個男人不是才問過這個問題嗎?忍住打呵欠的沖動,李修倫狀似無聊的攪拌著面前的咖啡,隨口一應,“琴棋書畫都是我的興趣。”
“琴棋書畫?那你想必也是大家閨秀了。”
該死,他接的話怎麼有辦法連著好幾次都一模一樣?李修倫一整個絕倒。
“是呀,我是大家閨秀,平常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呢!”她開始胡言亂語了起來。
驀然,“噗哧——”某人嘴裡的果汁噴得到處都是。
突兀的聲音竄入李修倫耳朵,她機警的探頭四處梭巡,忽地。就在左後方的位子上,她看見了趴在桌面狂笑不已的唐修傑。
他、他、他……他怎麼也在這裡?她瞠目結舌的瞪著唐修傑。
“怎麼了?”李尚勇問。
她喝了一口咖啡。“沒、沒……”低下頭去咒罵。媽的,沒有才怪,哪個該死的家夥來跟她解釋一下,為什麼唐修傑會在這裡?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唐修傑已經不請自來。
“哇,真是巧,這不是我最得力的好員工,李修倫小姐嗎?”他佯裝驚訝。
她揚起眸子瞪他一眼,恨不得把他不懷好意的笑容給瞪到火星去。
“這位是?”李尚勇狐疑的望了望李修倫。
帶著陰惻狡詐笑容的唐修傑,一把壓住她的肩膀,存心不讓她有機會開口,遷自說:“你好,我是李修倫的上司,請問我有這個榮幸坐下嗎?”
不等人家應允,他已經厚臉皮的拉開椅子坐了下來,該死的手始終壓在她的肩膀上不放。
“我叫唐修傑,請問怎麼稱呼?”
“李尚勇。”鄉土臺灣腔。
聞言,唐修傑又差點失控大笑。李尚勇?這翻成臺語該不會叫做“你尚勇”吧?他瞅了滿臉通紅的李修倫一眼,笑得刺眼又囂張。
“對了,你們交往多久了?請問什麼時候結婚呢?”
結婚?這個唐修傑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她恨不得一掌打爛他的嘴巴,他分明是故意的,最好第一天見面的他們已經可以論及婚嫁了啦!
“不結婚嗎?難不成兩位也是時髦的新人類?”唐修傑詫異的說。
李修倫忍住殺人的沖動,勉強扯出最後的一抹笑容。“那個我說老闆呀,如果沒有什麼事情,你可不可以移尊大駕滾回你的座位去?”
“哎呀,難得在外頭見面,幹麼這樣見外?你說是不是啊尚勇?”他故作親熱的問李尚勇。
尚勇?他幾時跟人家混得這麼熟了,可以尚勇、尚勇的瞎喊?
“嘿嘿,是啦、是啦。”李尚勇傻呼呼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