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他說著,又托住她把她放下來,“怎麼不叫我,萬一摔了怎麼辦?”
“誰讓你放那麼高?”紀禾生氣地說,“我又不知道你在。”
“我的錯。”陳祈年笑說。
兩條柺杖靠在櫥櫃的玻璃門上,紀禾伸手去夠,指尖一碰,柺杖劃過玻璃,哐啷兩聲倒在地上。
“我來。”陳祈年把柺杖遞給她,扶著她到魚缸前,低頭去看那兩只孔雀魚,孔雀魚前身銀光粼粼,尾巴呈孔雀藍的顏色,像羅衣的裙褶。
“大了挺多。”陳祈年說。
紀禾漫不經心地撒著紅蟲,兩尾孔雀魚遊弋而來,尾巴飄逸如鮫綃如霓裳。
“這個天鍛煉,不熱?”她問。
“熱,但是出汗很爽。”陳祈年說,“而且也習慣了。”
“習慣?”
“在北京的時候,零下幾度還冒著雪在外面跑呢。”
“這麼拼幹什麼。”
陳祈年看她一眼,說:“你當初不是說過麼,往前走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所以你想當健美先生?”
陳祈年笑了:“那倒不是。”
他目光落到她腿上,“感覺好點了嗎?”
“還行吧,就是一直包著,又悶又癢。”
“癢是好事,說明快好了。”陳祈年單膝著地地蹲下來,輕輕敲了下石膏外殼,“疼麼?”
“石膏這麼厚,當然感覺不到了。”
陳祈年伸手在石膏上握了下,笑說:“可以在上面簽字了。”
紀禾說:“走開。”
陳祈年笑了下,將毛巾甩到沙發上,悠悠地晃到樓下去了。
再上來,手裡端著一大碗切好的水果,陳祈年說:“阿姨剛買回來的。”
紀禾靠在沙發上看《法證先鋒》,淡淡嗯了聲,下一秒一塊番石榴遞到嘴邊。紀禾銜到嘴裡才後知後覺地愣了下。
陳祈年坐到旁邊,也不知道是人太沉了還是沙發太軟了,一股重力下壓,弄得紀禾身體都晃了下,像險些滑進旋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