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禾說:“是宴會,不是t臺。”
說著她打量起陳安妮來,陳安妮如今也十三歲了,不比陳祈年,這倆雙胞胎在吃這方面獲得了充足的營養,個頭躥得又高又快。興許還真能當個童模走秀呢。
“那以後我可以去走秀嗎?拜託拜託!”陳安妮抱著她的胳膊撒起嬌來,“姐...”
“看你的本事吧。”
晚宴設在半島區的離島上,日落時分乘坐遊輪涉水而行時,紀禾望見了對岸黛青色的離山,想起了離山境內的那座虎跑園。
不知道那頭西伯利亞虎上哪兒去了呢?當年的新聞報道上並沒有關於老虎的只言片語。也許它回歸野外了,也或許它壓根就不存在,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個狂人的臆想。
宴請的賓客眾多,陳安妮禮物也收到手軟,自然是開心得嘴角壓都壓不住。
陳寶妮對於搶姐姐的風頭沒有絲毫興趣,哪怕紀禾也為她準備了一條漂亮裙子,她看都不看一眼,只穿著自己日常的便服,跟個農場擠奶工似的,抱著老態龍鐘的烏爾蘇拉,和一群小同學蹾在角落玩扶乩。
看著她盤腿坐在地板中央,握住一支筆在沙盤上神經兮兮地來回窸窣,嘴裡振振有詞,四周小同學像崇拜邪教頭子一樣滿目敬佩地望著她,紀禾搖頭嘆氣。
她到酒水區拈起塊芭樂,剛塞進嘴裡,耳邊響起道頗為輕佻的嗓音:“嘖,這條裙子還留著呢。”
紀禾回眸,莞爾道:“孟總,別來無恙。”
孟忍冬西裝筆挺人模狗樣的,伸出自己幹幹淨淨的手說:“我離婚了。”
“這麼說來...”紀禾眉尖輕挑,“我是該恭喜你呢,還是該安慰你。”
“先恭喜我。”孟忍冬一低頭,搶著吃掉了她指尖上的櫻桃,“再好好安慰我。”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不是說你不能離婚?”
“事實證明,人還是不能把話說得太死。人生太短暫,已經賠進去了一個十五年,剩下的幾個,我覺得還是充分利用為妙。盡管付出的代價有點高啊。”
“孟總被分家了?”
“豈止是分家,簡直是抄家。恐怕你得從坐在阿斯頓馬丁上哭,換成坐在腳踏車上笑了。”
紀禾託著酒杯笑說:“你離婚和我有什麼關系?”
“說說嘛,以防你想知道。”
“我不想知道。”
“真的?”
“好馬不吃回頭草。”
“回頭草還很新鮮,不嘗兩口?”
“說不定你更享受現在這樣呢。”
“現在哪樣?”
紀禾一把揪過他的領帶,湊近他慢條斯理地笑說:“若隱若現啊,孟總,記著你說過的話,全露了就失去美的張力了。你剛從一個火坑裡爬出來,不可能又急著跳進另外一個火坑吧?”
孟忍冬垂眸笑:“你換香水了。”
他把臉貼到她耳後聞了下,低聲笑道:“要是這個火坑裡全是這個味道,誰說我不樂意跳下去。”
陳祈年來晚了,一進來就在麇集的衣香鬢影間看見她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擺明瞭在打情罵俏。陳祈年氣得夠嗆,定睛細看,發現那男人相當面熟,再一想,這不就是當初那個在樓下摟著他姐狂吻的臭男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