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後吧,以後天天用,行麼?”
陳祈年壓根沒辦法對他姐說不。
兩人收拾完畢出發,到了展廳,好險沒遲到,陳祈年帶著她刷臉進去。
環顧一圈,呈渦輪形狀的白色展廳像張海馬體切片,陳列著許多精密儀器,湧動的人潮中多是些不同膚色的外國人,一幫頭頂一塊白布的阿拉伯人浩浩蕩蕩從旁而過,嘴裡嘰裡咕嚕的紀禾是一個標點符號也沒聽懂。
和她以往參加過的酒會晚宴大有不同,這倒像個科技展軍工展國際交流研討會之類的。
“小祈。”一個地中海從人群裡躦到跟前,見到紀禾,愣了幾秒,“這位是...”
紀禾不答,把機會讓給陳祈年,陳祈年終於如願以償地嘻笑說:“這是我女朋友。”
地中海恍然大悟。
“這是我們化學所所長。”
“不得了,平時一氣不吭,現在突然就交了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
“我被他灌醉了腦子稀裡糊塗才答應的。”紀禾笑說。
所長笑道:“郎才女貌,般配得很。小祈啊,那幫德國人也來了,正找你呢,你給——噯,說曹操曹操到,haohao!”
三名金發碧眼的德國人擠到跟前,同陳祈年握手打招呼,左邊那個絡腮胡目光一落到自己身上,嘴裡就發出一聲怪叫,隨後托起她的手背低頭親吻了下。
雖聽不懂,但也能猜出是句恭維了。
好話誰不愛聽,恭維誰不受用,反正紀禾笑得很開心。
聽陳祈年用流利的德語跟他們交流著,紀禾暗暗吃了一驚,旋即想起,這廝在德國待過一年,會德語並不稀奇。
“我過去了。”陳祈年對她說,“你四處看看,忙完了我來找你。”
紀禾說行。
陳祈年領著德國人往東南角的展品那走去。
剩下她和地中海的所長,互相大眼瞪小眼,紀禾率先打破尷尬開口問:“小祈平時工作表現怎麼樣?”
話問出來她自己都覺得怪怪的,好像上級領導下來視察似的。
“好,好得很。”所長感慨說,“現在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啊!小祈是我們院裡最年輕的院士,總院推薦過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什麼毛頭小子呢,沒想到真是塊金磚。你跟他是清華的同學?”
紀禾本想說我看上去還能像他的同學?是真的長得不顯老還是妝化得年輕,她眼珠子一轉,笑說:“不是,我哈佛的。”
所長:“噢喲!”
漫無目的地轉悠了幾圈,不是行業相關,聽不懂也看不懂,百無聊賴間,紀禾視線落到陳祈年身上。
大概是在講解吧,陳祈年一手來回點著熒光螢幕上令人眼花繚亂的線性資料,一手插在兜裡,西裝敞開著,一條領帶打得很緊,但人看上去相當鬆弛,在幾頭金發碧眼的大洋馬裡也不顯矮,舉手投足間甚是有些公子哥散漫不羈的意味,襯得那三名老外像是課堂上正襟危坐的小學生,在講解下紛紛點頭如雞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