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禾搭著他肩膀,感覺像搭了塊堅硬但幹滑的石頭,無處著力,腰又被他握得很緊,走比爬還艱難。
陳祈年見狀說:“我抱你上去。”
他臂彎滑到她臀下,撈起她雙腿,小心翼翼地拉開受傷的腿與欄杆牆壁門框之間的距離,一步並作兩步地上了二樓。
紀禾悶著臉團在他懷中,沒什麼表情。
陳祈年把她放到沙發上,輕輕抬起她的腿問:“怎麼受傷的?”
“被車撞了。”
可能是今天出門沒看黃歷,自己的車在路上叫人颳了不算,都走到公司樓下了,過個紅綠燈的功夫,還能被一輛黑車撞得人仰馬翻。
回想起那黑車司機陰邪得難以名狀的眼神,她不禁懷疑是不是有小人要暗中加害她。
陳寶妮五月過生日的時候,既不想要晚宴也不想要走秀,只在家中開展了一場小型的神秘通靈儀式,斷定說她會在夏天結束之前遭遇一場挫折,使她心受重創。
紀禾當時不以為然,覺得自己的心已是千瘡百孔,變成銅牆鐵壁再刀槍不入了,誰能重創到她?
但眼下危機感撲面而來,畢竟性命攸關。
她不是沒有死對頭,同行、競爭對手都是表面笑晏晏背後捅刀子的好手,可是會下黑手的...
一定是了,一定是那個被她整破産的山寨小公司。
那小公司明目張膽地抄襲步履不停的設計,掛著差不多的ogo和旗號,還賺得缽滿盆溢。紀禾哪能坐視不管,一紙訴狀將對方告上了法庭,一審結果判對方賠償全部因為抄襲所得收入,對方不服上訴,現在還在審理當中。
陳祈年拿來她的柺杖,打量她全身說:“還有沒有傷到哪兒?”
“沒。”
也就胳膊肘擦破了點皮吧。
陳祈年嘆口氣說:“怎麼這麼不小心。”
紀禾說:“是我不小心嗎?人家不長眼能怪我?”
陳祈年失笑:“不怪你,怪他。餓不餓?要吃點什麼嗎?”
紀禾搖頭。
她盡量不把目光往他胸膛上放,只是心裡納悶,望津一年到頭就沒幾個涼天,熱的時候馬飛飛也常光著膀子四處走來走去,她不覺得有什麼,怎麼到他這就那麼紮眼呢?
多半是因為變化太大。
陳祈年小時候是雞胸螳螂腰,整個身板簡直就像是兩排肋條覆著層薄薄的塑膠薄膜,稍微跑兩步,喘口氣,那隻可憐兮兮的心髒就在薄膜下跳得要死要活,薄膜如同胞衣,好像兜不住一紮即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