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仲秋,這幾日天氣稍涼,他穿了件薄款的黑色風衣,風衣下擺鼓鼓囊囊的,好似塞了塊鵝毛枕。
陳祈年笑著,變戲法似的抽出一束碎冰藍玫瑰:“送你的。”
“現在也學會這套了。”紀禾接過聞了下,“很香嘛,顏色也很漂亮,平常我在花店怎麼沒見過這種藍色?”
玫瑰的藍像雪山湖泊的藍,花瓣輪廓綴著細膩的銀粉,星星閃閃,彷彿日照之下的天泉。
“那是因為這是我自己染的。”陳祈年拖過把椅子坐到她旁邊說,“就像你眼影的顏色。”
“我眼影的顏色?”紀禾在鏡子裡看了看,“我化的是裸色啊。”
陳祈年笑說:“不是今天的眼影。”
“噢...所以你喜歡看我化藍色的?”
“你化什麼顏色我都喜歡看。還有呢。”陳祈年掏出個正方形的小禮盒遞給她,“拆開看看。”
紀禾開啟發現是瓶香水,瓶身簡約大方,瓶內液體宛若銀色流沙,標簽上寫著兩個清雋淡雅的瘦金體:春禾。
“香水?什麼時候買的?”
“我自己做的。”
“你還會自己做?”
陳祈年笑了下。
紀禾想想,也對,他八九歲都會給人家制毒了,研發點香水什麼的似乎小菜一碟。
陳祈年說:“我早就做好了,本來這是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打算在你生日那天送給你的,誰知道...”
誰知道查理蘇從天而降。
“好了。”紀禾親了下他說,“我很喜歡。名字也是你寫的?”
“嗯哼,送你的香水當然要用你的名字命名了。”
“慣會討人歡心的。”
紀禾擰開瓶蓋,發現並不是常規的噴頭,而是滴管式的,陳祈年接過香水說:“我來。”
他輕輕按壓,托住她手,往瑩白的腕骨處落下一滴,似葉尖朝露,沁涼面板,紀禾不自覺縮了下,垂眸看去,陳祈年神色認真柔和地像給一尊玉瓷上釉。
他指腹抹勻那滴香水,在脈搏跳動處輕揉慢撚:“你聞聞。”
紀禾嗅了下:“挺特別的,好像不是花香調麼。”
“不是。”
“那是什麼?”
“保密。”
紀禾嘁一聲:“誰還會偷了你的秘方不成。”
陳祈年拖長了嗓音叫她名字:“小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