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好的西瓜放在冰桶裡,泛著絲絲沁涼的冷氣。
林阿姨洗幹淨手,彎腰取了一片,坐到旁邊摘下草帽扇風。
枝椏間蟬鳴不止,鳥聲啁啾,仲夏陽光漫野,遍地流黃,輕的朦朧和亮色的閃爍,宛若昏昏欲睡的夢境。
“這兒風景好啊。”林阿姨吃著西瓜說,“上次我給我女兒打影片電話,她看到了,說還以為我在西西裡島呢。”
紀禾笑說:“都是您的功勞,要不是您,我們也收拾不來這片園子。”
“噯。”林阿姨說,“那個小夥子晚上會來家吃飯嗎?我想著晚上弄什麼菜,還得多弄幾道才行...”
“不來,您就做我們吃的就好。”
“你眼光不錯,這小夥子長得真俊。”
“是嘛。”
“可不是!雖說不能光看外表吧,但臉俊看著就是舒心嘛。”
紀禾想了想,笑問:“您經歷得多,您給掌掌眼,覺得他怎麼樣?”
林阿姨遲疑了下,紀禾問:“不好?”
“不是不好,怎麼能不好呢?年輕就是好嘛,談戀愛玩玩浪漫,但真正過起日子,怕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了。”
紀禾慢慢地噢了一聲。
林阿姨看她眼,笑說:“嗐,你也別聽我一個糟老婆子的,我這麼大歲數啦,都快成活化石啦,老古板,比不得你們年輕人的想法。談戀愛一樣過日子,有時候未必要想那麼多嘛對不對?”
紀禾但笑不語。
“怎麼啦。”林阿姨說,“自打你回來就藏著事兒的樣子,小祈也是,搞得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呢,寶妮安妮又講在海邊都玩得好好的...”
紀禾腦海裡全被那枚彎月般的戒指佔滿了,壓根沒聽到她後面講了什麼。
她看著林阿姨,不就是為了這事才坐到院子裡和她嘮家常的麼?外人興許能看得更清,又是長輩,建議應該更有智慧更有分量吧。她從口袋掏出那個戒指盒開啟。
林阿姨眨了眨眼,激動道:“他跟你求婚啦?!”
“誰求婚了?”
陳祈年把車倒進車庫,繞過後門就聽見這麼一句。
接著他看到紀禾手上的戒指,一線灼灼的銀光宛若圖釘,紮進他眼球。
陳祈年膝蓋登時發軟,好容易才穩住,大步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盯著她說:“查理蘇跟你求婚了?”
紀禾聳聳肩。
又沖林阿姨戲謔著笑說:“魅力太大了沒辦法。”
林阿姨也笑:“誰說不是,能娶到你的人一定是上輩子幹了什麼大事。”
陳祈年聽見自己顫抖著問:“你答應了?”
不然戒指怎麼會在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