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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做活兒,連個正經場地都沒有,直接把屋子門板拆下來當工作臺,就在那裁啊縫啊織啊...醉意醺勳的楊燁甚至粗鄙地說,窮的時候感覺人活著還不如當條狗,狗還有人拌糠喂飯呢,再不濟吃泡屎也就飽了...

紀禾就是在這時靈光一閃,決定也去搞服裝行業,她想起死去的郭潤娣就是個心靈手巧的裁縫,或許這便是女承母業吧。連楊燁都能掙大錢活出頭,她不信自己會比他差到哪裡去。

當然了,在萬龍吟面前她並未透露意向——萬一她說了她要去做生意,久經沙場的萬龍吟覺得這是筆賠本買賣不把錢借給她了也是有可能的——她只言簡意賅地說要換個工作。

紀禾說:“萬總您盡管放心,我看阿玉人很不錯,雖然是外地的,但已經定居在這邊了,工作賣力,也有想法。您要是中意,月內我就把她培養起來,等我一走順利交接...”

“敢情是有備而來啊。”萬龍吟懶洋洋地笑一聲,“算了,年紀輕輕,是該闖闖——你最好把人教得伶俐點,要比不上你,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滾回來上班。”

紀禾剛站起來,萬龍吟就說:“行了,別跟我千恩萬謝的,也就幫你一回。咱們都是生了女人的命,想走男人的運啊...”

等把房子徹底過戶,已近年終了。買房除去借來的錢,剩下的都是銀行貸款,以馬飛飛的名義申請的 ,畢竟她還未成年,無法辦理。

至於她的服裝生意,剛開始的確毫無頭緒,她到望津市內幾個較大的服裝市場轉悠了好幾天,甚至批發了一些拿到地攤上賣。賣得雖利索,盈利的空間卻是不大。紀禾感到困難重重。

馬飛飛打從一開始就不贊成她做生意的想法,按他的話來說就是,你看外面那些闊佬,有幾個是真真正正白手起家的?不都是傍大腿受父蔭?真正白手起家的都餓死啦,跳樓死啦,沒死也都上街要飯去啦。人出來社會走跳,三分天註定,七分靠作弊,那些有背景會作弊的,幾百萬拿在手上隨便玩,公司倒了還能再開,我們呢?倒了就徹底草雞完犢子啦!

紀禾當然明白這個理,但她心中那股高漲不退的激情卻不允許她言棄,她甚至覺得自己是在被這股邪火般的激情鞭打著往前走的,但凡稍作遲疑,火辣辣的痛感和涼森森的陰氣就爬上她的後脊。她決定不去想,想多了反而猶猶豫豫、顧此失彼。

在她琢磨著入行的門道的時候,其實並非沒有可供取經的機會,只不過要付出的代價太大。她記起在皇後酒吧的最後一個晚上,熟客楊燁一招手又叫她過去喝酒。

就像早知道他開服裝公司有些家底一樣,她也清楚楊燁舍棄原來的包廂頻頻光顧一樓大廳的原因。

那時的燈光五顏六色地交錯著,那會的音樂也如熱浪奔騰,楊燁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身邊,指著卡座對面幾個男人說:“來,認識認識,這位是王總,張總,那個是小林,我助理。”

紀禾笑著同幾人打招呼。

楊燁摟著她說:“這個就是我跟你們提到過的後生,也是年紀輕輕就出來混飯吃,不容易的,你們以後要是想喝酒,有應酬,多來這捧捧場。”

王總笑道:“盤靚條順,標緻呀,怪不得老楊天天掛嘴邊呢,換我也心癢難耐啦。”

楊燁笑罵:“去你的,別說渾話——老莫呢?沒和你們一道?”

張總嗐了一聲:“別提啦,人家新近得了個妖妖趫趫的小幼齒,養在外面的房子裡,送了一堆金銀珠寶,這幾天正醉生夢死呢,別說出門,床都下不來咯。”

王總說:“他這麼大膽子?不怕被他家那隻母老虎逮住一頓好打?”

張總說:“所以說才養在外面嘛,天天拿我們幾個當擋箭牌,瞎話都扯不過來咯。”

王總沖楊燁笑說:“你倆呢,一個金屋藏嬌樂逍遙,一個溫香軟玉懷裡抱,剩了我倆幹瞪眼,除了喝酒,還是喝酒。”

幾人大笑,煙酒氣翻飛。

被那條沉甸甸的胳膊摟著,紀禾臉上只是堆笑,餘光不著痕跡地在場內搜尋。

楊燁啐道:“什麼幼齒不幼齒的,還有年輕人在呢,嘴巴都放幹淨點!”

“哎,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王總夾著煙的焦黃肥胖手指伸出來說,“現在的年輕人哪個不是開放愛玩的?還用得著你費這個心,小禾你說是不是?我看你楊總啊,心裡就光緊著你了,這叫什麼?重色輕友!三天兩頭拉我們來捧場,來一趟呢,是酒也不讓敬,話也不讓說,光叫我們看著,真是好沒意思!小禾你說,你要怎麼補償我們啊?”

紀禾端起酒杯,大大方方地站起來笑說:“各位哥哥們肯來,是給我面子,我年紀小,又剛管事,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各位哥哥們寬宏大量,多多海涵,我——”

那姓張的什麼總打出一聲臭氣熏天的酒嗝,大笑道:“還哥哥呀?我們這幾個都能當你爹啦!連小林努努力都能生出你來啦——”

那名叫小林的助理坐在角落,滿臉通紅。

紀禾不卑不亢地笑說:“歲數像爹,面像老闆,身子骨像哥,年輕人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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