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紀禾從廚房後門出去,看見查理蘇站在一輛單車旁邊,手上空空蕩蕩,她說:“你的驚喜呢?”
“還沒到揭秘的時候呢。”
查理蘇從口袋裡拽出條黑布,紀禾見他要蒙過來,忙退後一步:“你想幹嘛?”
“放心,不是劫色,你相信我啦。”
“......”
查理蘇仔細蒙上了她的眼睛,又牽著她坐上車。紀禾坐在後座上,感覺到單車平穩地向前疾馳。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紀禾也不知道騎了有多久,只是漸漸的,在撲面來的夜風中聽見了海水一浪一浪的聲音。查理蘇停剎住車,紀禾跳下來的時候踩到了柔軟的沙地。查理蘇又牽著她走。
“小心。”查理蘇扶她上去。
她明白了,是登上了船。
紀禾正要扯下黑布,查理蘇制止她說:“紀小魚,耐心一點,再等等啦。”
又是船用發動機的陣陣轟鳴,咆哮著破開了淩晨的寂靜,海風呼嘯而來,灌得兩只耳朵鼓鼓囊囊。紀禾感覺自己身上的汗都被風吹幹,凝結成細密而綿柔的鹽粒沾在了面板上,一陣神清氣爽的舒暢襲過遍體,趕跑了她的困與乏。
轟鳴聲止,只餘海浪啼音,船微微搖漾著,紀禾坐在船舷上,問查理蘇:“好了嗎?”
“好啦,我來吧。”查理蘇解開黑布系的結,在她耳邊輕聲說:“你慢點睜眼。”
漆黑褪去,恍見紅白交錯,查理蘇的手遮擋在眼前,半透明的指縫間漶漏著幾簾嫣紅。
那紅越擴越大,越滲越深,最終一種純粹的金色浪潮前僕後繼漫天瀉地地洶湧而來,沒過她的臉頰,淌過她的發絲,充斥著她的眼睛,將她徹底浸泡其中。
彷彿觸手可及的海平線上,一輪朝陽浴血而出。
磅礴、宏大、瑰麗。
一時天地無聲,同光共色。
紀禾情不自禁地慨嘆道:“好漂亮...”
凝神望著她沾染了許多金粉的眼睫和落滿無數灩光的秋瞳,查理蘇輕聲附和:“是啊。”
紀禾閉上眼,彷彿沐浴著流光。
那盞金烏如此之近,她伸出手,自己的手指好像融化了,一根指頭也瞧不見。她又扭頭看查理蘇,驚訝地發現他的臉呈現出種琉璃般透明的質地和金子的顏色,恍恍惚惚竟不似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