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哪敢在親爹跟前說這個,吱吱嗚嗚就是不開口。
薛家主也不指望他說明白,正好有事跟他說,眼下碰上了趁機說了,免得他又到處晃蕩找不著人,也不知道成日裡都在忙什麼,生意的事一概不沾,倒苦了女兒算盤不離手。
“你娘給你相看了幾家,約在郊外,你明日跟你師父請個假,好好去看看。”
薛蟠本想本親爹走了再找妹妹拿主意,可誰知道他居然想讓自己相看去,這可不行,公主這些時日也在給迎春相看,自己獨身都不一定能進了公主的眼,要讓她們知道自己相看去了,那不是更沒機會了?
於是也顧不上怕親爹,梗著脖子嚷嚷:“我不去,我都跟娘說過了,她怎的悄咪咪的弄這個。”
薛家主一聽他說這個就來氣:“你都多大了,看看人家馮紫英,兒子都三歲了,你還當自己小還是怎麼的?”
寶釵看爹爹跟哥哥又鬧起來了,也顧不上看戲,輕輕扯了扯薛家主的衣裳,輕聲道:
“爹爹別生氣,哥哥不是不想成家,他只是心裡有人了。”
薛家主一聽女兒柔聲柔氣的說這話,心裡的火氣散了散,這兒子別的不成行,秦樓楚館是從來不去,既然這樣,憑自家的家底跟他侯爺親徒的身份,不管他看上哪家的,自己都能典著臉求一求。
因此好奇的問:“哪家的姑娘?”說著又皺了皺眉,“既然有了,就跟你娘說一聲,免得她跟個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找。”
薛蟠見再瞞下去可能要壞事,一咬牙幹脆利落的說:“迎春,我就只喜歡她。”
“……誰?”薛家主懷疑自己沒聽清。
“迎春,我師父的女兒。”
薛家主轉頭看了看女兒,見她點頭,這才暴怒,反手拿起桌子上的全盤就扔出去了:“你……你……你給我滾。”
要是往日,薛蟠怕是早溜了,可眼下他一動不動的站著不走。
“你師父師娘是怎麼待你的?再生父母不外如是,現在小郡主還沒成婚,你竟敢覬覦她,也不看看我們家是什麼身份,她要嫁人,怕除了宮裡的龍子龍孫,旁人都不敢求,你倒好敢伸爪子。”也不怕皇帝親自弄死了你了事,那也是你這個臭小子能肖想的嗎?
“師傅師娘不願意,他們絕對不想迎春嫁到天家,何況我只要求了她來,一輩子就只聽她的,不比左一個側妃又一個侍妾的皇孫們待她好?大不了,大不了我入贅去,反正我也沒持家的本事。”這麼一來,妹妹就可以留家裡,以她的本事,不比自己一個賬目不通的家主強。
薛家主一聽眼睛都氣紅了,只嚷嚷著讓下人拿家法來,然後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打。
兒子是不愛做生意,所以自己這才讓夫人給他找個商家女,這麼一來,他當他的差,主母料理生意,有什麼不好的?雖然自己也可惜寶釵的能力,可哪有有兒子的放兒子去入贅,然後讓女兒招婿的?這不讓天下人笑話自家賣兒求榮麼?況且兒子要敢真入贅了,前途也就毀了,也就他這種混賬敢說這種混賬話。
薛蟠本來是氣話,可一說出來就覺得自己想的不錯,既然自己日後不想經商,何必娶回來一個外人管家而不讓妹妹來。
到時候有這麼大一筆嫁妝撐著,她想嫁就嫁,想招贅就招贅,可不比現在好?反正自己入贅也不需要多少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