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姑娘的時候就管過家,王家就已經很富貴了,偏偏自己一個出嫁女,能帶走的只有一小點,連九牛一毛都沒有。
可賈家的豪奢比之王家有過之而無不及,可她偏偏是個次子媳婦,管家權落不到她手上。
她一面自豪於丈夫才貌雙全,把賈赦比進泥裡,一面卻深深嫉妒著長嫂。
誰讓就算賈赦都無能成那樣,日後的爵位還是他的,而顧氏也能名正言順的取得管家權。
自己在只有在她不方便的時候才能代管幾日。
可權利這東西真是太誘人了,不說庫房裡那許多的金銀珠寶、古玩字畫、珍奇玩物……單單是下人從愛理不理到巴結不已的態度就能讓人深深的沉迷其中,況且有了管家權才能輕易做一些原本做不到的事。
比如讓某個通房莫名其妙的染上病症,等挪出去後就能悄無聲息的沒了。
再比如哪個丫頭不安分,她都能立馬知道,隨意安配一個偷竊的罪名,就能光明正大的趕出去。
甚至後來趁著顧氏懷孕的時候,她都能輕易設下計謀,還讓別人抓不住手腳。
自此她做著美夢,想等顧氏沒了,攛掇婆母給賈赦找一個低門小戶的繼室,有這種人襯託著,那管家權遲早落到自己手裡。
那這一庫房的東西,她遲早都能一件一件的弄出來,填補到自己的私庫裡。
可一切幻想在開頭就被掐滅了,大房的人不僅沒有出事,反而帶累的婆母跟丈夫都厭倦了自己。
這十幾年來,府裡一點的權利一丁點兒都落不到她身上,而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也沒有一個能養在自己身邊,反而都被養的吃裡扒外,一心向著大房。
這就算了,丈夫有周姨娘這個解語花陪著,輕易不肯踏進自己的院子,就是趙姨娘那個腌臢貨,都比自己得他心,她除了面上那點光輝,幾乎什麼都不剩了。
連下人都拜高踩低,明面上恭恭敬敬,私底下卻陽奉陰違,自己交代的事不使個三五倍的銀子,那必然是辦不成的。
她為此大鬧了幾回,婆母只裝聾作啞不接茬,丈夫認為自己虧欠大房,除了鐵青著臉訓斥她無事生非,便沒有別的交代了。
可她偏偏有苦說不出,怪不得旁人都說閻王好哄,小鬼難纏,那些個奴才奸滑的不得了,自己鬧的越兇,他們就有更多的法子讓自己過得不舒坦,大到出門赴宴出醜,小到想送過來的飯食永遠不對味,真是什麼么蛾子都能做的出來。
她原本對付別人的手段,都盡數使到了自己身上,還抓不到她們的把柄。
可這事說出去也沒人信,誰讓府裡的奴才連對探春這個小妮子都不敢造次,生怕被主母抓到輕則罰銀,重則趕出去。
反而自己這個府裡的二夫人,過得是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恍惚間她甚至覺得,顧氏當初就能抓到自己把柄讓自己病逝,可她偏偏不這麼做,明面上就裝作大度的樣子騙得眾人同情,可暗地裡卻抓住自己的痛腳卯足了勁看戲。
天知道她現下有多想分家,只有分出去了,她才能真正的當家做主,收攏兒女的心,整治不知進退的周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