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畢擎蒼從懷中拿出那隻鐲子,放在她的眼前時,柳溪婉輕輕一愣,畢擎蒼則沉著聲音道:“那人,是個騙子。”
說完,畢擎蒼便獨自回了房,就算到了夜晚,也不曾出來吃飯。柳溪婉知道他在氣什麼,親手做了飯菜,送到他的屋中。
兩人對坐在桌前都不曾說話,直到柳溪婉為他倒了一杯茶:“擎蒼別生氣了。我知道我的這些做法,在很多人眼中,都被罵作愚善。可我實在無法忍受自己穿金戴銀,見到街頭兩側那些無家可歸的人時,就那樣平平淡淡的走過。”
淡淡一笑,她雖然不是驚豔脫俗的紅妝,卻也足以打動人們的心扉:“或許,我這一生,真的不是享福的命。”
畢擎蒼唇角一動,眉宇也舒展開來。而他想說的話,即便是到了嘴邊,也終究沒有說出來。
而現在,她背上自己的藥簍,不願接受自己弟子的幫助。
這便是柳溪婉,沈清書的師父,江殊殷的師祖。
再後來,每每想起她,江殊殷總是忍不住長長一嘆——溪婉溪婉,亦可讀作惜婉,果真…是人如其名。
她疼惜別人,而別人卻惋惜她。
與江殊殷一樣的,他們倆都同時遇到了天下最好的人,可也同時遇到了天下最壞的事。
但與江殊殷不同的是,江殊殷活著,去承受了那些讓人生不如死的痛。
而她,卻死了,叫別人去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有時候夜深人靜,江殊殷常常會想,假若人真的在天有靈,那麼她看到後來發生的一切,會不會心痛?
很不幸的,江殊殷雖知後來的一切,卻不知厄運竟來的如此之快。
快到他還沒來得急告訴沈清書一切,那慘烈的事情便發生了。
——“淺陽尊!九陽尊!赤陽尊!大事不好了!!!”
幾個修仙界的人慌慌張張禦劍沖來,模樣焦急害怕。
看著他們的樣子,原本遊手好閑,像是一隻花蝴蝶般,圍在沈清書身旁的江殊殷猛然一愣,而後立馬想起什麼不好的事,嚇得他幾乎渾身冰涼,手心冒汗。
不是吧,那麼快……那麼快師祖就出事了?
還是說,只是別的什麼?
可是九黎說過,柳溪婉的確是獨自上山時出的事……
掙紮一會,最後為以防萬一,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拉起沈清書的手臂,阻止他過去,又佯裝成平日那般霸道無賴的樣子,強笑道:“這些人來這,指不定又有什麼煩人的事,走我們還是不要湊那個熱鬧,一邊玩去。”
江殊殷想的很簡單,無論如何先把沈清書騙走。
假若是,反正沈清書現在的修為不如他厲害,那他就把沈清書強行綁走,藏到一個幻境中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最後軟磨硬泡,不怕他不會跟自己走。
另外,退一萬步,假若此次不是。那從今以後江殊殷也不能再浪費時間,定要在短時間內叫他願意和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