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一盆冰冷的水,瞬間澆滅在場之人張弓拔劍的怒火。
江殊殷也深深吸一口氣,暗道:莽撞了。
沈清書神色如常,雪白的衣裳飄飄如仙,潑墨的絲發宛如一匹上好的黑色絲綢傾瀉而下。
他雙眸似點漆,水唇淡薄恬靜,額前一粒似火似血的硃砂,尊貴無瑕。
他輕輕道:“老鄉親,叫你受驚了。”
老人哆嗦:“敢問諸位可是修仙之人?”
沈清書點頭,眉目和善:“正是,鳳翎宗一事,終究是我等疏忽,才造就如此災難。”
老人趕忙起身,萬般惶恐,似是從未見過如此和煦的仙人,直道:“不敢不敢!”
他頓了頓,又接著問:“不知各位仙師來此?”
沈清書:“調查鳳翎宗一案。”
老人又道:“鳳翎宗,真的被人滅了?”
沈清書答複:“當真如此。”
“那毀滅他們的人,可知是誰?”
沈清書:“肖昱。”
聽到這兩個字,老人猶如見了鬼一般,連連後退,搖頭道:“不可能,這不可能,肖昱那孩子如何有如此本事?”
紀元慶聽到重點,狐疑道:“你,是他什麼人,如何得知他沒有這種本事?”
老人:“我並非是他什麼人,只知這孩子很可憐,小小年紀就沒了父母,隻身在天下闖蕩。幾月前住進我們村裡,見這村子裡只有我這樣的老人,和一些沒爹沒孃的孩子便幫我們挑水做飯。說起來,見他幹這些粗活,我們都是於心不忍啊。”
眾人一陣無語,齊玉焱眼睛哭的通紅,吞吞吐吐道:“孩子?肖,肖昱是孩子?”
他們說的“肖昱”,絕對是兩個人吧!
老人家不知其意:“各位仙師是否對肖昱有所誤會,不如你們當面與他說清吧,總之我覺得,肖昱必然幹不出這樣的事。”
江殊殷意外至極,心道:肖昱果真在這?
轉念又想:倘若我第一次見他,我也覺得他肯定幹不出這種驚天地、泣鬼神的事。
眾人心道:這肖昱恐怕不是他們所說的那個肖昱,也許只是同名同姓罷了。
可以防萬一,眾人還是抱著一種“絕不可能”的心態,對老人道:“既然如此,那便有勞了。”
老人家放下小孫子,笑著道:“諸位仙師隨我來,肖昱就在這後山上,還搭了一間小木屋。”
他們說話就說了半日,當老人推開木門時,屋外早已變得烏濛濛,天間依稀可見一輪半圓的明月,以及點點繁星。
江殊殷率先出來,墨黑的衣包裹著壯實挺拔的軀體,月色傾灑,晃的他一如破除封印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