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如此之大的動靜,即便是不曾身在此處的人,也大概預知了事情的真相。
江殊殷出世,這是誰也再無法阻攔的事。
對於這件事的結果,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惡人們不必多說,本就豪邁從不計較的他們,此時三三兩兩抱在一起,即高呼,也雀躍。
至於正道,便是死寂一片,甚至此時還不得不趁著惡人們激動毫無防備的時候,悄悄撤退。
江殊殷出世,首惡回歸。這就意味著七大惡人再次聚首,於此時的正道而言,是極大的一個危險。
先前已經與西極交過三戰,此番更是與惡人們糾纏數月,不論精力還是補給都早已不足,也唯有趕緊撤離,回去從長計議才是真正的上上策。
可惜他們撤的慌忙,這邊惡人也不是傻子。
見他們要走立即收斂了情緒,一個個大刀闊斧面滿惡意的堵去他們的退路,不滿道:“別走啊,難不成你們以為我大西極是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正道一個個警鈴大作,握起劍防備道:“如今七大惡人齊聚西極,局勢早已不同,而我們正道雖說此次傾力出動,可經過三次大戰以及數月的耗盡,早已是無力再戰。”
說話的人冷冷一哼,面色很不好看:“且不要說我們,就是你們與我們耗了那麼久,只怕也早已到了極限。因而若此時再戰雙方都勢必討不到一絲一毫的好處,結果也只會是兩敗俱傷。更重要的是此番江殊殷雖然回來了,可被封印了那麼久,只怕他再如何厲害,也是有心無力需要靜養。”
“所以你們要是真的還想與我們開戰,我們自是不怕的,大不了就是背水一戰,如此下來勝負與否,結果如何都還是未知數!”
白亦冰從人群中緩緩走出,步伐平穩身姿矯健。微微朝說話的人看過來,他聲線冷漠:“你們正道是否燈枯油盡我是不知,只是如今的局面絕對是我們更有優勢。”
他剛說完這句話,對面正道之人的臉色就變的更加低沉,防備的姿態也愈發明顯。
淡淡打量他們一陣,白亦冰卻突然閉上眼睛話鋒一轉:“不過我西極雖惡人眾多,卻也不是不講道義的。你們既然已無力再戰,我們自然不會趁人之危,另外…這畢竟是西極之內,自家門口,我們也不願意白骨堆積,血流成河。所以此番,我們就暫且放你們回去,來日再戰。”
聽他說的如此輕松,正道之人紛紛睜了睜眼,身子也輕輕晃了晃,彷彿很不敢相信他說的話一般。
“你……”這邊為首的人突然結巴一下,很不敢置信,又恨糾結的皺眉追問:“你真的就那麼輕易的放我們走?”
白亦冰淡淡睜開眼,漆黑的眼中坦誠一片:“不然呢。”
被他這麼一反問,問他的人反而懵了:“你們惡人不是,不是……”喜歡趁人之危,不是濫殺無辜、毫無人性嗎?
見他那麼糾結,白亦冰沒說話,他周圍的惡人們倒是不耐煩了:“你們到底走不走?婆婆媽媽的,還是不是男人?”
另一人也嚷嚷道:“所以老子說,老子他媽最討厭的就是這些正道,一個個比娘們還疑神疑鬼,動不動就疑心那個,疑心這個,有糾結的這些個時間,還不如滾回窩裡飽飽睡一覺!真的是,累不累?你們到底累不累?”
還有人附和道:“可不是!說起這個老子就來氣,曾經老子見一小子的符袋掉了,就撿起來特意追上去還他。結果那小子估計是哪家剛剛出來歷練的小毛孩,見我模樣不像常人,連哭帶喊的跑,害的他大爺我在後面追了十幾裡大路才逮到那小兔崽子!還給他的時候,媽的那小兔崽子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真他媽要氣死人!”
聽他們接二連三的大聲在對面抱怨,正道不少人開始一改方才的防備,變得一臉驚愕楞然的與周圍人面面相覷。
其中也有不少人對惡人的話表示不滿:“誰說我們不是男人是娘們,你們才是姑娘好不好!”
然而——雙方的人群中,都有不少的女修,聽自己夥伴說出這樣的話,正道那方好歹只是保持風度,冷冷的用目光掃射一幹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