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在批閱奏摺,得知徐蛜求見,微愣了一下,“讓她進來。”
徐蛜進門就跪下了,“求皇上為妾身作主。”
皇上神情有幾分不快,“怎麼了?”在他處理政事的時候,這些女人一個兩個的來打擾,這是想要做什麼?
“妾身孃家三嫂在家裡守孝,安分守己,皇後娘娘派女官賞了本《女誡》給妾身的三嫂;皇上,妾身受委屈,妾身可以受著,但皇後娘娘這樣羞辱妾身孃家,妾身忍不下去,求皇上為妾身作主。”徐蛜磕頭道。
皇上緊握了一下手中的禦筆,淡淡地道:“她賞《女誡》給你三嫂,你也可以賞《女誡》給她母親。”
“啊?”徐蛜驚愕地抬頭看著皇上。
皇上冷笑道:“她是皇後,可以往宮外賞東西,你是貴妃,也可以往宮外賞東西。”
徐蛜一下就領會了皇上的意思,笑了起來,道:“謝皇上指點,妾身這就賞一本《女誡》給裴國公夫人,讓她好好的誦讀。打擾皇上了,妾身告退。”
徐蛜離開後,皇上將筆丟在龍案,低聲道了句,“不知所謂。”
李德清聽到了,神情不變,心裡暗自盤算,皇上說得是誰?皇後還是懿貴妃?
徐蛜也讓身邊的女官,大張旗鼓地捧著一本《女誡》去了裴國公府,賞給裴國公夫人;上午皇後賞本《女誡》給睿國公夫人,下午懿貴妃就賞本《女誡》給裴國公夫人;各府恍然大悟,原來是兩位後宮主子鬥法,害兩位國公夫人受了無妄之災。
“要不要我進宮去問問怎麼回事?”沈丹遐這會子不氣了,論年紀、論名望、論資格,裴國公夫人都要在她之上,裴國公夫人都收到了《女誡》,她收一本貌似也沒啥了。
“用不著,懿貴妃和皇後相處了這麼多年,她知道怎麼應付,我們不用管。”徐朗淡然道。後宮現在一片混亂,若是徐蛜沒有能力立足,那外面的人再怎麼幫她,都是徒勞。
爛泥是扶不上牆的,沈丹遐明瞭的頷首,將那本《女誡》墊箱底了。
楊靈芝得知徐蛜賞了本《女誡》給她母親,勃然大怒,就要親自去崇德宮找徐蛜算賬,她的奶孃說了句,“懿貴妃賞《女誡》之前,去了趟勤政殿。”
楊靈芝臉色巨變,踉蹌地向後退了兩步,“這……這是皇上的意思?”上次皇上放狠話要廢後,她已被嚇著了,龜縮了三個月,才讓心神安定下來,這下又呯呯亂跳了。
見楊靈芝面露懼色,龐琳知她膽怯,目光一轉,給她找臺階下,“娘娘,您根本無須去崇德宮,明天懿貴妃會來請安,到時候,您再責問她也不遲。”
“好,本宮就在啟元宮等她來。”楊靈芝坐回寶座之上。
後妃之爭,由此事正式拉開序幕,後宮眾人紛紛站隊,鬥得不亦樂乎,每天都有人被罰抄寫宮訓什麼的。趙太後幸災樂禍,“後宮好久沒這麼熱鬧過了,真是好呀,哈哈哈。”
“什麼事讓母後笑得如此開懷?”皇上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趙太後斂去笑容,冷著臉問道:“你過來做什麼?”
“兒臣來看望母後。”身穿龍袍的皇上大步走了進來。
趙太後嗤笑一聲,道:“有話就直說,少說廢話,哀家不想看到你。”兩人之間已是死敵,她於他有殺母之仇,他於她有殺子之仇,能不見面,還是少見面的好。
皇上走到她對面坐下,道:“朕以為四皇弟病逝後,悲痛欲絕的母後會在壽安宮過養老,不問世事的日子,沒想到母後人老心不老,事必躬親。”
趙太後嘆了口氣,道:“哀家也想過含飴弄孫的清閑日子,可是沒孫子承歡膝下,哀家也只能管點閑事打發時間。”想要她手中的宮權,就拿兒子來換。
“四皇弟在那邊很孤單,朕覺得把大皇妹或者二皇妹送過去陪他,母後覺得如何?”皇上笑問道。
趙太後一拍榻幾,“你敢。”
“母後要不要賭一賭?”皇上眯著眼問道。
“你……你這個惡魔。”趙太後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