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迼緊跟著她道:“大姐姐,我手頭上沒有多少銀子,我也不方便時常出門,開店的事,不用算上我。”她是庶子媳,嫡婆母雖好,但門風緊,就算沒有拋頭露面,可也不允許做生意。
話剛說出口,就有兩個打退堂鼓,沈丹瑤的臉色有些難看。沈丹蔚笑,道:“大姐姐,我和九妹妹不過是小打小鬧,賺點小錢罷了,這開店嘛,我是不開的,沒那麼多本錢。”
除了沈丹邐不缺銀子花,另外幾個手頭都不寬裕;但誰會嫌銀子多呢?是以沈丹邐也想分一杯羹。沈丹瑤看向沈丹遐,“九妹妹,你怎麼說?”
一直沒說話的沈丹遐放下了茶杯,手搭在暖手爐上,笑盈盈地道:“開店是好事,能賺錢,可是大姐姐,開門做生意,不是隻賺不賠的,這虧了錢,要怎麼辦?”
“怎麼會虧錢了?那些野獸都是天生天養的,獵殺它們不過是費力氣罷了,可它們的皮草拿到錦都來賣,那可是一本萬利。”沈丹瑤兩眼放光,活像面前擺著一大堆銀子,等著她去拿。
沈丹遐嗤笑,道:“大姐姐說得可真輕松,獵殺野獸,又要保持它們皮毛完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開店,需要大量的皮草,光靠六姐夫空閑時去獵撲的那些,可不夠用,那就得拿錢去找那些獵戶買;皮草準備足夠了,大姐姐,不會覺那些皮草能平空的從邊關飛到錦都來吧?這運過來,也是花錢的;店子裡總得有人管事吧,總得有人招呼客人吧,他們難道肯不要工錢,白幹活?還是大姐姐準備,請自去客裡賣皮草?”
沈丹遐把話說得這麼難聽,主要是看透了沈丹瑤的算計,不由想起陶氏曾說過林氏和周氏想讓她出本錢,然後三家分利的事;厭惡之感油然而生,真是其母必有其女,都是這麼的不要臉。
沈丹瑤面沉如水,姐妹們合夥開店的事,很明顯是談不攏了,連話都不想說了,端杯飲茶;另一邊的暖閣裡,小姑娘們亦發生了口舌之爭,挑起事端的是沈丹瑤的五女和沈丹芠的二女,她們罵晴兒是妖怪,說她長了一雙藍眼睛。
“晴兒姐姐不是妖怪。”沈丹迅的女兒袁長樂攔在晴兒身前維護她。
晴兒看著兩人,吐出八個字,“見識淺薄,孤陋寡聞。”錦都城有許多異國人,紅頭發、金頭發有之,藍眼睛、灰眼睛有之,而她的身世,沈丹遐沒有隱瞞她,她知道她會比一般人白皙,是因為生父是白種人,這世上有白種人、黃種人、黑種人;她的藍眼睛是遺傳生父,她的黑頭發則遺傳生母。
“你說誰見識淺薄,孤陋寡聞?你這個異族的雜種。”田五姑娘罵道。
“有爹孃生,沒爹孃教的賤人。”吳二姑娘跟著罵道。
“住嘴。”田大姑娘和吳大姑娘同時喝止,表姐妹之間,這種話罵得過份了。
晴兒目光一凜,冷冷地掃過田五姑娘和吳二姑娘,“今日我看在你們母親與我母親同為沈氏女的份上,不予追究,但僅此一次,下次若再敢出言不遜,就如同此杯。”
“咔嚓”晴兒將手中的小茶盞給用力地捏碎了。因為她的容貌,沈丹遐特意讓莫棄教了她幾招防身,當然晴兒現在年紀小,並沒有這麼大的手勁,但她會耍巧,昨兒知道要來做客,她就預想到會有這個情況,就找壯壯要了塊金剛石;在田五姑娘和吳二姑娘找碴時,她就將小茶盞給割開了,這下不過是作戲。
屋內眾人俱變,驚恐地看著晴兒,田五姑娘和吳二姑娘一陣後怕。暖閣安靜了下來,再沒人敢挑釁晴兒,除袁長樂,沒人敢坐在晴兒身邊,晴兒並不在意,與袁長樂說話。
過了一會,莫棄走了進來,笑道:“姑娘,太太要回去了。”
“長樂妹妹,改天讓你娘帶你來我家玩。”晴兒高高興興和袁長樂打了招呼,就跟著莫棄走了,手裡還拿著那個捏碎的杯子。
“姑娘,你手裡拿得是什麼?”莫棄問道。
“沒什麼。”晴兒把手往身後一放,對著莫棄討好的笑了笑。
莫棄見狀,也就不問了。走了一段路後,晴兒把碎杯子往角落一丟,拍了拍手,捏了下荷包裡的金剛石,這東西好,她準備不還給二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