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事,宮外的人無從知曉,八月初十,沈丹遐收到了陶氏派人從魯泰送來的節禮,她送去魯泰的節禮,應該也差不多快送到了。相互送節禮,是母女之間相互的牽掛。
沈丹遐問過來人,得知母親身體康健,兄長嫂嫂十分孝順體貼,侄兒們也很聽話懂事,放下心來。
“胖胖壯壯,來來來,試試這兩身衣裳,這可是你們外祖母親手做的。”沈丹遐一看針線,就知道是陶氏的手藝。
“外祖母?”胖胖疑惑地看著沈丹遐,這個詞雖學過,可一直沒喚過人。
沈丹遐笑,摸摸他的頭,道:“外祖母就是孃的娘。”
“娘啊娘。”胖胖拍著小巴掌道。
沈丹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幫兩小家夥換上衣裳,剛剛好,“十五那天就給他們穿這一身吧。”
奶孃應了聲是。
過了幾日,到了中秋節,人月兩團圓,一家人坐在院子裡賞了月,因徐朗不用當差,就帶著妻兒去街上走了一圈,買了些零嘴給母子三人吃。
這天晚上,燕王妃又不太好了,下體流血不止,太醫們再次齊聚燕王府,但這次迴天乏術,燕王妃肚子那塊肉沒能保住,掉了,而且還傷了根本,日後很難有孕。楊靈芝在房裡嚎啕大哭,悲痛欲絕;裴國公夫人既心痛又心焦,女兒若是不能生孩子,這地位如何能保得住?
雖然楊靈芝沒了孩子,但有趙忎之在前面攔著,沈丹遐不擔心徐蛜會怎麼樣。
九月初一傍晚,沈丹遐和徐朗正在吃晚飯,王氏要生了,比大夫算的預産期早了半個月;沈丹遐放下碗筷,拿帕子擦了擦嘴,道:“你看著兒子,我過去瞧瞧。”
王氏是頭胎,孩子在肚子裡又養得過大,生了兩個時辰了,還沒生出來。彭昕率先熬不住,打著呵欠走了;過了一會秦氏藉口頭痛,也走了。
“四弟妹若是困了,就回房歇著去吧,這裡有我呢。”沈丹遐顧念孫楨娘沒有生育,怕嚇著她,才想讓她離開。
孫楨娘笑了笑,道:“我不困,三嫂別趕我走,我不怕的,我想受這苦,還受不了呢。”她想懷孩子,可徐朝不進她房,她懷不上;她退而求其次,想抱妾室的孩子來養,可是徐朝的妾室通房一堆,卻沒一個懷上的,
沈丹遐沉吟片刻,小聲道:“找個大夫給四爺瞧瞧吧。”沈丹遐懷疑徐朝有不育症,否則這麼多女人伺候他,怎麼一個都沒懷上?
孫楨娘目光閃了閃,道:“過兩日回家,我讓我母親去找黃太醫給他瞧瞧。”
妯娌倆就沒再交談,端著茶水,有一口沒一口喝著,聽著偏房裡那一聲聲慘叫,徐朔蹲在廊下撥盆栽的葉子,已經撥禿兩盆了,現在在撥第三盆。
又過了半個時辰,穩婆滿手血的出來了,神情慌張地問道:“二爺,奶奶難産,是保大還是保小?”
徐朔臉色煞白,嘴唇張張合合,發不出聲音來。
沈丹遐和孫楨娘聽到穩婆的話,從屋裡走了出來,面對這個情況,她們也沒法拿主意,看著徐朔。
“二爺,請您快拿主意,拖下去,恐大小都保不住。”穩婆著急地催促道。
徐朔閉緊了雙眼,艱難地吐出兩字,“保大。”
沈丹遐面色一鬆,有一點點意外,但也為王氏感到慶幸。孫楨娘亦詫異的表情,徐家五兄弟,看來不止三哥一個是疼媳婦的,這還有一個呢。
穩婆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