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剛關上,副官“哇”地吐出一口鮮血,眾人又是一驚。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怎麼這門一關這副官就吐血了?該不會是被氣的吧?
再將視線轉移到紀宇謙鐵青的臉色上,眾人皆覺得不至於啊,這紀王都還沒怎麼樣呢,也就臉色難看陰沉了點,瞪著大門的眼神兇狠了點,這副官好端端的吐什麼血?
難道是被那帥得有點過火的門童給暗中傷的?
原本都安靜地閉嘴不言的一眾人此時再也淡定不下來,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交流著自己的猜測。
就在眾人紛紛腦補胡亂猜測的時候,街道最東面突然發出“噹”的一聲銅鑼被敲響的聲音,接著是“叮叮當當”敲鑼打鼓聲音響亮震耳,從街頭傳到街尾,令這敲鑼打鼓聲所經過地方兩側的達官貴人和一眾下人們紛紛抬手遮住雙耳以格擋這震耳欲聾的刺耳響聲。
忽然,刺耳的敲鑼打鼓聲停止了,緊隨著響起的是數名男子齊刷刷又響亮的吼叫聲,“王家五公子王晉晟特來向貞賢郡主送上禮品,以酬謝貞賢郡主當日的救命之恩。”
男子們吼叫聲響起的同時,整條正大街看熱鬧的權貴們瞬間全都安靜了下來,睜大著眼睛盯著這自正大街東端走來的組成方隊的十名青年男子,還有他們身後那一長溜的馬車,那馬車足有十輛之多,車上裝載著各式各樣包裝精美的禮品,相比之下,紀宇謙那兩輛馬車上的幾口大箱子就顯得有點寒酸了。
瞬間的安靜過後是爆發的哄論,權貴們再也控制不住一顆八卦的心,有的搖頭嘆息說王家的這位出了名的紈絝真是無藥可救,有的則取笑紀王繼宣北親王之後又要被這王晉晟給打了臉,有的則在猜測這王晉晟和萬俟竹音之間的關系,怎麼這兩人還見過?
看熱鬧的權貴們滾滾沸騰,紀宇謙的一張俊臉隨著那一隊人馬的靠近而越來越黑,垂在身側的兩隻手緊緊握拳,額頭上青筋暴起,眼神陰鷙地看向人群後方騎著馬慢悠悠行進,滿面含笑,豐姿雋爽,悠閑神態的王晉晟。面對紀宇謙殺人般的視線,王晉晟是一點不在意,甚至連個眼角餘光都沒有給紀宇謙,只見他微抬起手向兩側的權貴們招招手,活像他是一個剛剛高中的狀元郎,他的貼身小廝在旁邊為他牽著韁繩,將頭埋的低低的,恨不得將臉埋到地下,生怕別人看見他的臉。
這,這也太丟人現眼了!
再看走在最前方的那十個人,無一不是將頭埋得低低的,與那小廝一樣,生怕被別人看到他們的臉。在王晉晟的後頭,一名身穿雪白錦衣,面容俊秀、氣宇軒昂的男子離得遠遠的,完全沒有跟王晉晟同行的打算。
圍觀的權貴們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正是王旭之的嫡長子,去年才進入工部擔任員外郎的王晉昴。
這工部員外郎雖只是一個從五品的官職,卻是個實權職位,不少世家子弟都在虎視眈眈地覬覦著,而王晉昴能一進官場就擔任此職,除了跟他的家世有關,也跟他本身的能力有著不可或缺的關系。
王晉昴,除了是丞相府的嫡長子,還是去年高中的狀元郎,名副其實的虎父無犬子。
如今,這風光無限,有著大好前途,被眾多閨閣千金愛慕著的貴公子,一臉羞憤地接受著眾人拋來的各式各樣的眼神,太陽xue突突狂跳,心底先是湧起一股想要下馬將王晉晟扯下來暴打一頓的沖動,隨即就泛起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王晉晟都做出瞭如此荒唐的事了,父親對他還是如此的寬容,被他那三寸不爛之舌一忽悠,就聽信他的話,讓他過來萬俟府將功贖罪。
結果呢,看看他都幹了些什麼蠢事?
“大少爺,是不是該出手制止一下,再讓五少爺他這樣胡鬧下去,咱們王府的臉都丟光了!”邊上,王晉昴的貼身侍衛策馬靠近低聲說道。
王晉昴掃視一眼四周,冷靜下後勾起一邊唇角道:“無所謂,隨他鬧去,我倒要看看父親還會容忍他到什麼時候。”
說著,眼神陰鷙地看了一眼前面的王晉晟,隨即不屑地撇開視線。
王晉晟對於身後的目光全不在意,不,應該說他對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在意,一臉含笑接受著兩旁拋來的或不屑或嘲笑的眼神,而後揚了揚聲音向前邊的方隊道:“瞧瞧你們,一個個都蔫吧的,打起精神抬起頭來,將話喊大點聲。”
“是!五少爺!”男子們一臉擰巴,一咬牙一橫心,閉眼昂頭,人人一副豁出去的模樣又一次大聲吼了起來,“王家五公子王晉晟特來向貞賢郡主送上禮品,以酬謝貞賢郡主當日的救命之恩。”
一時間吼聲震天,震得站在兩邊看熱鬧的眾人紛紛忍不住抬手捂住耳朵,王晉晟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打了一下馬輕快地小跑向萬俟府門口。
遠遠的,紀宇謙也聽到了這邊熱鬧的聲響,不禁皺了皺眉,這王家的小子今日跑來這湊什麼熱鬧?
王晉晟將王家的神兵閣親手送給萬俟竹音這件事他是知道的,與其他人一樣,紀宇謙同樣是看不上這個只懂胡鬧的紈絝子弟的,他也想不明白,王晉晟這樣的人為什麼會想要接近萬俟竹音。
這到底是他自己的主意還是王旭之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