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的親事煩惱?
只怕他煩惱的是不明白為何新月皇後要撮合她和噬月吧。
她可沒有忽略慕容廷深在說起她的親事時,瞥向新月皇後的那試探性的一眼,想來這來得突然的賜婚,是噬月透過新月嚮慕容廷深傳達的,慕容廷深只怕還傻乎乎的以為這是神殿那邊的意思而不得不從吧。
呵呵,不知道慕容廷深知道了新月皇後原來是個間諜的身份後,會不會氣得吐血。
“貞賢怎麼會怪皇伯父,您給貞賢安排了一樁這麼好的親事,貞賢感激都來不及了。”萬俟竹音垂眸謝恩時用眼角餘光瞥向新月,見她百無聊賴,一臉的不耐煩。
為了任務花費自己這麼多年的光陰來這深宮中當一個棋子的皇後,也是為難她了。
呃,雖然這短短十幾二十年的光陰在他們這些不老不死的神族眼裡根本不算什麼,但日複一日地留在這牢籠般的深宮中當怨婦,也是一件讓人不甚愉快的事啊。
新月:“……”
這女人發什麼神經,突然用這種憐惜的眼神看著自己?
莫名地打了個寒顫,新月連忙撇開視線,裝作不在意地撫弄手指上的指套。
“如此便好,”慕容廷深沒有留意到兩人間的眼神交流,欣慰地點點頭,“貞賢莫要忘了,以後即便嫁人了,皇伯父也是你的靠山,若是宣北親王欺負你,不要怕,盡管來找皇伯父,我一定會替貞賢出頭的。”
慕容廷深說話時視線一直落在萬俟竹音的臉上,銳利的眼眸裡覆上了一層慈愛和關心,“皇伯父對你母親有愧,日後定會代替你母親好好照顧你的。”
萬俟竹音對上他的目光,只是並未從他的眼眸深處看出絲毫的真心,反而是看到了意味不明的打探,她佯裝感動,眼眶含淚地低垂下眼瞼,等著慕容廷深的下文。
不料,慕容廷深卻是話鋒一轉,和她拉起了家常,說了些萬俟蓮華以往的事情。
不多一會兒,萬全急匆匆地步入殿內,稟告說丞相和紀王有事求見,慕容廷深便起身離開往禦書房去了。離去之前還意味深長地瞥了萬俟竹音一眼。
這段時間因為萬俟竹音的突然出現,七大世家蠢蠢欲動,朝堂之上的風向隱隱有所改變。不少權貴裡已經有好些聯手準備拉攏萬俟竹音,利用她接近宣北親王,所圖的就是宣北親王身後的幽靈軍隊和財富。慕容廷深並沒有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閑,再加上噬月派人挑撥了萬俟軒逸和慕容廷深之間的關系,本來已經準備好的聯手攻打瀚雪國的計劃被萬俟軒逸推翻,慕容廷深早就已經覺得焦頭爛額。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在這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親自召見她,跟她說了這麼一番安慰保證的話,可見他對自己和宣北親王的重視程度。
慕容廷深對宣北親王府的忌憚她能理解,可是,撇開她是萬俟蓮華的女兒這一點不說,她這一路上表現出來的都只是平平的靈力,相信他的暗衛都已經如實跟他稟報過了,那又是因為什麼讓慕容廷深還這麼不遺餘力地要來親自驗證一番?
真是處處都是坑,沒一個是可以讓人省心的。
等到慕容廷深走了,新月皇後臉上的冷清也維持不下去了,顯然她在面對慕容廷深的時候就一直是維持著一副高高在上的冷酷模樣的。說起來慕容廷深的日子也真是不好過,外有靈海和瀚雪兩國虎視眈眈,內有世家大族這樣的權貴對於掌控皇族的不死野心,回到後宮了,還要面對一個不能惹的壓在他頭頂上的天女皇後,嘖嘖,當皇帝當得如此窩囊受氣,也真是沒誰了。
新月看了一眼幸災樂禍的萬俟竹音,懶懶道:“本宮也乏了,貞賢郡主就請自便吧。”
這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深宮後院,她一個外臣之女要上哪兒自便去?皇宮一日遊麼?只怕還沒走出這後宮就被大內侍衛給當刺客抓住綁起來了。
隨著慕容廷深的到來,此時殿內站立了不少的宮女內侍,萬俟竹音也不多話,幹脆利落道:“如此便不打擾皇後娘娘休息了,貞賢府裡還有事要處理,先行回府。”
新月隨意擺了擺手,臥倒在軟榻上閉上眼睛,一個宮女上前幾步來到萬俟竹音的面前,壓低聲音道:“請郡主跟我來,我送郡主出宮去。”
萬俟竹音略一點頭,再看一眼沒有任何反應彷彿睡著了般的新月,跟在那名宮女身後走了出去。
出了鳳臺宮,這一路上,萬俟竹音總算有閑心欣賞著宮中的風景。皇宮的氣勢果然不是別的什麼皇家別院或者王府,權貴府邸能夠比得上大的。不僅僅是面積龐大,氣勢宏偉,後宮中更多了幾分精緻和華貴。雕樑畫棟,亭廊蜿蜒曲折,美不勝收。
待那宮女將她送到了宮門口,出了宮門,便看見海棠和芍藥站在一輛馬車旁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