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珂心髒驟然緊縮,立馬單膝跪地,低垂著腦袋應道:“屬下知道。”
楚陽國國法,除了祭司院的祭司,所有人,不論是皇親國戚、官家、富商還是民間的除妖師,一律禁止私自捉妖豢養,也就是說,你遇到了妖怪,可以殺了它,但不準活捉,一旦被發現有違此例的,殺無赦!
國法是這麼規定的,可是徐珂也知道,這條律法不過是針對平民而言,現在大多數有權有勢的官家和世家大族裡,都豢養著不少的妖怪,這些妖怪一些是用來煉藥吃掉的,一些則是像他手底下的那些妖怪一樣,被施了咒術控制住,用以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比如殺人越貨,比如爭權奪利。
不不管怎麼樣,他已經上了主子的這艘船,再想下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如今他還有三天的時間,他得趁著這段時間進山裡去捉幾個厲害的妖怪,然後在最後一天,親自去會一會這個莫竹音。
而在東臨縣城東的一處宅子的二樓欄杆處,一名面帶赤紅面具的白袍男子倚著憑欄斜靠在軟榻上。
忽有寒涼夜風起,他抬眸看向天空中的黑暗深處,只聽有翅膀撲扇而發出的呼呼聲響起,一片黑影自空中落下,只見一隻王鷲在落地的前一瞬幻化為鬥形,穩穩地單膝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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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窺視
“小東西回去了?”噬月手上拿著一朵彼岸花輕輕撫著上面鮮紅豔麗的花瓣,姿態慵懶地問道。
鷲抬起頭一板一眼地回稟:“那個……萬俟小姐坐在區吳的背上回去了,在她居住的院落裡有上百具屍體,據窮奇所說,那些都是去刺殺打探萬俟小姐的人馬,其中有妖怪,也有武者。”
他本來想喚那個女人的,鑒於殿下現在的態度曖昧不明,他對萬俟竹音也不敢不敬,話到嘴邊,又改了個稱呼。
噬月手上一頓,一片花瓣驟然掉落,鷲的眼角抽動了一下,殿下這是動怒了?因為有人要暗殺那個女人?
“區吳這是將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噬月的臉色陰沉下來,聲音猶如寒冬裡的冷風,讓鷲突然打了個寒顫,“我說過,小東西是本殿的,誰允許他揹她的?”
鷲聞言差點摔了一跤,殿下的關注點是不是有點……呃,偏差?
這種情況他應該說些什麼?
替區吳開脫兩句?
還不等鷲想好,噬月一擺手,“退下吧。”
鷲微一叩首,不再多言,退了出去。
罷了,區吳,誰讓你不理解殿下的意思,老子也幫不了你,你就自求多福吧。
噬月坐起身來,將手中的彼岸花拋到半空中,鮮紅的花朵發出一道亮光,漸漸擴大,化作了一個原形的光圈,光亮如鏡,而鏡面中出現的,竟是側臥在床上熟睡的萬俟竹音!
她的四周一片昏暗,但噬月仍然能從那微弱的光線中看清她的輪廓。
半晌,噬月嘴裡輕輕吐出兩個字,“真醜。”
或許,他不該將窮奇誘騙過去,而是應該送個會做飯的廚子過去,好盡快將她養胖一點。
看了一會,他右手緩緩抬起,剛要揮動,只見鏡面中的萬俟竹音突然被籠罩在一片紅光之中,仔細去看,就能發現她蒼白的臉色迅速恢複了血色。
噬月眸光流轉,看著那乍現的紅光逐漸微弱,直至收斂回萬俟竹音的體內,他微一揮手,光圈消失,彼岸花重新墜落在他的掌心之上。
半妖,嗎?
小東西好像並不知道自己的體內到底有什麼東西呀。
不過,這樣也好,就讓她慢慢地成長,終有一日,她會破蛹而出,再一次搗亂三界,成為這片大陸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