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袋被加布裡爾他們分了,今天晚上跟著男孩混,著實吃了不少東西。
上海居民如今平均工資四百七十一塊,這幾個人就吃了三百多,但平均工資要是有用,那就沒那麼多掙紮在溫飽線上的人了,如今上海大多人的工資,還不到四百塊。
精緻的木籠裡,裝著只胖喜鵲,應該和企鵝是親戚,都是黑身白肚皮,拖著長長的尾巴。
籠子的門開著,一位老頭正在拿草棒逗弄它,這種鳥養得時間長了會認主人,而且不到處亂跑,很好養。
它歪頭看向韓宣,跳在地上快步跑了過來。
韓宣見到站在自己鞋子上的喜鵲後,笑著抓起一小撮炒米喂給它,摸摸喜鵲光滑的身子,那老頭怕有人踩到它,笑眯眯在近處守著。
幾位包租婆打扮的婦人,趁火沒燒到自己家,搬了張方桌出來,開始洗牌打麻將,嚷嚷著晚上去豫園湊合一晚,決戰到天亮……
老房子燒起來很慢,不知道用了什麼劣質建材,一些黑煙味道難聞。
韓宣記不得晚上吃了多少東西,反正感覺再吃就要吐了,把牛皮紙袋扔給歐文,接著對加布裡爾說道:“走吧,我們回去了。”
“車停在路那邊,著火了怎麼過去,我不認識路。”
“找唄,壓馬路,逛逛……”
晚上九點多鐘,九十年代初的上海,已經率先有了夜生活。
霓虹燈招牌閃爍,電影院門口張貼著《真實的謊言》預告海報,要等明年才能正式上映。
這是華夏首批引進的美國大片,黑蕾絲的豔舞,讓人們見識了資産的腐朽。
施瓦辛格特工的高科技工作,讓人們産生美帝科技不可戰勝的錯覺,直接對華夏封閉的電影業,産生了致命沖擊。
人們在唾棄卻又羨慕的心態中,一次次前往電影院,就為了看那短短幾分鐘的豔舞……
回到酒店上樓,進入房間時候,發現老爺子和外公,腦袋上都敷著個冰袋。
外公郭穆州還抱著個垃圾桶,隨時準備吐,面色通紅,在酒精影響下呼吸沉重。
韓宣頓時就笑了,脫掉外套躺在沙發上,舒服撥出口氣:“你們怎麼喝那麼多?”
“兩桌人,輪流喝,你去試試。他們都一杯幹,又不好意思不喝,我晚上喝了一瓶。”老爺子無奈說道。
“人家來敬酒意思一下就行了,華夏這邊有勸酒的習慣,認為沒喝多,就是沒喝好。你一直喝,別人肯定繼續倒,就說不行了唄,又沒人會逼你。”
韓宣好笑搖頭,他們以前大多喝香檳和紅酒,換成白酒後可不是一般的上頭。
“下次就不會了,吃飯真受罪,到後面沒人吃飯,光喝酒。連宋市長都喝了不少,被人抬著回去的。”
“我看你們也差不多。”韓宣起身泡了壺茶,沒那麼多講究,撕開裝著茶葉的袋子,倒進壺裡,用開水泡好就完了。
將杯子放在他們面前,盤腿坐在沙發上,開啟電視,裡面正在播放甄仔丹主演的《洪熙官》。
沒什麼興趣,繼續換臺,直到聽見一陣熟悉的音樂,跟著鬼哭狼嚎唱了起來:“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朵花,小小樹藤是我家,啦啦啦啦~叮當當咚咚當當,澆不大!叮當當咚咚當當,是我家!啦啦啦啦~”
他外公很給面子地跑到衛生間去吐了……